战争开始的猝不及防,至少在傅予安的眼中是这样的。
一天两夜,七千多个军雌,他没有离开这个椅子一步。唯一的好消息就是S2的效果超乎想象,这七千多个军雌只有很少很少的一部分是由药物造成的意识海损伤,他基本都是在给他们的陈年老伤进行治疗。
病人治的挺好,大夫是真的虚了,浑身上下哪哪都虚,傅予安苦中作乐——
多亏了老婆的假性情热期已经完事,否则现在的他估摸着多少得吃点药了。
迷迷糊糊的休息了一会,听到骚动的时候傅予安条件反射的睁开眼睛,以为又来活了。
然而被推进来的是几乎没了半个身子的、气息微弱的军雌。
傅予安腾的一下原地起飞,几步就跑到转运床旁,不用他问就有人给出了解释:
“侦查队暴露了,一个小队就活了他一个,准备手术。”
似乎是为了佐证这位亚雌小护士的话,外面忽然传来了一声接一声的轰鸣,是他在那场梦里听过的,战舰起落的声音。
所以……战争开始了?那燃呢?燃也去战场了么?
傅予安恍然梦醒般摸向自己一片光滑的手腕,又 摸遍了身上的每一个兜,都是一样的空空如也,这才想起来他那天晚上着急出来根本没带终端,通讯器也上交给了军部。
这一刻他什么想法都没有了,满脑子都是只有一个字——燃。
神情恍惚的朝着门外刚跑了没几步,便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傅医生,这个军雌的意识海好像不太对劲,您来看看。”
于是向外的脚步停顿。
两世为医,深刻在灵魂中的希波克拉底誓言让他必须舍弃个人感情而将患者放在第一位。
双手无力的攥成拳又放开,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底是一片清明,同外面驾驶着战舰一往无前的士兵们一样步伐坚定的去往他们各自所在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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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巧合还是怎样,几乎每次有战争的时候天气都不太好,不是雾蒙蒙的便是像现在这样风沙漫天。
但好在雌虫们的身体构造让他们即使是在黑夜也能视物,所以这些风沙并不能对他们造成太大影响。
黑压压的战舰覆盖了整片天空,没有激烈的厮杀,只是单方面的你追我逃,间隙中俯视着地面上面目全非的……同族。
不知是谁在通讯器里说了一句:“我……好像下不去手。”
久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