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为嘉里的青年把魏元元带了下去,直接拴在了马栏边,那里臭气熏天,一般人根本待不住。
他们要么是把魏元元也当成“牲口”,要么就是存了要磨一磨魏元元的心思。
但无论是哪种,魏元元的未来都可以预见,那必然是很惨很惨的。
魏元元盯着脖子上的绳索看了片刻,倒是坦然接受了这点,亏得不是铁做的,否则得把她的脖子压断。
没过多久,嘉里给魏元元带来了水和吃食——半个“石头饼”。
这种饼当然不是石头,而是用某种植物的根茎晒干磨碎后做的,很强的饱腹感,只是吃下去的时候会有砂砾割喉咙般的感觉,如同吃石头。
所以不少西戎人戏称这是石头饼。
嘉里丢下饼和水囊就走,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道谢。
“歇歇……”
但这“谢谢”并不标准,从发音到语速,都像是学语的孩童。
嘉里原本没准备和魏元元交谈的,突然听到这“雏鸟”般稚嫩的声音,不由得一愣,这才回头细细打量魏元元起来。
她脸上脏兮兮的,头发拎在一起,结成一缕一缕的,衣服破破烂烂,已经看不清楚原状了。
瘦瘦小小,他们西戎十二、三岁的孩子都比她高壮。
见嘉里盯着自己看,魏元元以为她说错了,又尝试改变了音调。
“斜斜……”
嘉里沉默片刻,开口纠正了她的读音,“是‘谢谢’,不是‘歇歇’,也不是‘斜斜’。”
“谢谢,此番,谢谢。”
他看她说得认真,眼神清亮又干净,就像是小动物一样,便眉梢微挑,纠正道:“是吃饭,不是此番。”
“……吃饭……谢谢,给我……吃饭……”
嘉里没想到她学得这么快,又指了指栅栏中的马,道:“这是马。”
“马。”
“草。”
“草。”
“天空。”
“填空、添孔……天空……”
“水。”
“睡、水……”
嘉里听出来了,这小农夫为了避免“手指炖汤”的结局,可是非常努力了。
他听她结结巴巴地学习,突然有种养了小宠物的感觉,索性转身蹲在了她面前,道:“小农夫,你叫什么?”
“你爸爸。”
“李八八?”这是什么奇怪的名字?
“对,我是你爸爸。”
魏元元神色坦坦荡荡,一点忽悠人的感觉都没有,嘉里信了,道:“李八八?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
“……兄弟……姐妹……我排第八……”
“原来如此,所以是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