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雯在夕阳的余晖中坐了下来,神情有些黯淡。池小怜斜靠着一棵树,双手插在短裤的兜里,晚风轻抚她的马尾,她眺望着浩渺的湖水,等待叶锦雯倾述过往。
她的歌星之路在认识崔萍之后戛然而止。当然本身并不是崔萍阻止,或者劝戒,其实叶锦雯也明白,做决定的最终是自己,其他的因素都不足以令自己动摇最终的选择。
崔萍与叶锦雯的相遇,如同世间很多命中注定的那种生死闺蜜一般,有很多巧合。当然女人们把这些巧合定义为命运。当时她俩所在的浙江大学女生宿舍楼,有那么一间寝室,据说是女生曾经为情所困是自缢还是什么的,流传着一些可怕的类似鬼故事的东西。
经历过高校校园生活的人难免都会有这样的记忆。一群青年男男女女,朝夕相处,在一个狭小的空间耳鬓厮磨。等待各自的虚假的故事与离奇的人生经历分享的油尽灯枯的时候,就会变成校园绯闻与传言的热衷者。
青春对于诸如死亡之类的极端,有种一种近乎天然的狂热与好奇。在某些涉世未深的年轻人心里,死亡可能是恐惧,也可能是诡异,甚至有的时候是一种最大剂量的刺激也说不一定。
学校的哪个地方阴森恐怖,哪个地方曾经有人跳楼或者轻生,像这样的传言,仿佛最是能抚慰躁动的心,让一干年轻人觉得生活虽然无聊跟压抑,但至少还活着,一种怪异的劫后余生的感觉,而这样一种难言的情绪通常以一种快感的形式出现,这就让人有些欲罢不能了。
那间宿舍没人敢住,崔萍可不管,可能在学哲学的女孩看来,生不生死不死的,其实从理论范畴而言,都是辩证统一相对的。
当然实质上崔萍并没有用自己专业的知识去解释这样生活中不起眼的点滴,她也没有这种矫情的习惯,她只是单纯的觉得没事,这人世间,每个所停留过的场所,都是不断有人离开有人来到,区区一间钢筋水泥的屋子,能有何差别。
所以她恬然自适的住了进去,还将宿舍好好的布置了一番。那时的叶锦雯初来乍到,本来她可以去住留学生公寓,那里条件很好,有空调有独立卫生间,还能自己做饭。只是那里没有多余的单间了,要住的话得和老外朝夕相处。
她去几个房间试了试,无一例外的退了出来。不是因为别的,说实话,受不了那种味道。世间除了黄种人,其他人种的体味,非本族类大概都难以适应。
所以叶锦雯辗转到了崔萍的房间。那天正好是傍晚,刚进门就遇到了停电,听说是台风即将登陆电力局连夜检修的缘故。崔萍第一眼见到叶锦雯,听到她特殊的讲话调调就觉得有种难言的喜感。
其实江浙口音跟闽南台湾一带的口音,在某些音节上的后缀或者前缀有些难言的神似,这是两人在厮混熟了之后的深切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