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铛、铛、铛……”
半夜零点，挂钟报时声准时响起。
顾白拎着碎头锤，守在墙洞旁边，严阵以待。
钟摆声淡去后，别墅慢慢陷入一片死寂中。
他紧盯着墙上被砸开的黑洞。
半晌。
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啦嚓……咔哧……”
在顾白的目光下。
白天找到的那具干尸，趴在地上，手脚并用，以迟缓而僵硬的动作。
一步步的，从墙洞里面慢慢爬了出来。
带着难闻的恶臭味。
顾白面无表情地盯着它，没有动作。
足有一分钟多。
终于，干尸的身体彻底从里面爬出来。
不动了。
如同一具真正的尸体。
顾白依然没有动。
只是握紧了碎头锤，等待它下一步动作。
过了一会。
干尸僵硬地抬起脑袋，不断地转动着。
像是在看着什么，又像是在嗅着什么。
忽然，它的身体大幅度抖动起来。
“嗬嗬嗯噢嘞……”
伴随着艰涩古怪不成调的破碎气音，从它身体里挤出来。
顾白目不转睛地望着它。
心里渐渐有了一个猜测。
这是在发泄终于脱困而出获得自由的激动之情？
至于它是在笑，还是在哭，顾白也看不出来。
“抱……歉让……你……见……笑了……”
断断续续的声音响起。
声音干涩嘶哑，粗砺生涩，仿佛尖锐金属在光滑玻璃上用力刮擦一样刺耳。
是干尸在开口说话？
顾白没有作声。
干尸慢慢调转方向，抬起脑袋，用只剩两条黑窟窿的眼睛盯着他。
干瘪凸出来的嘴巴，一张一合。
“谢谢……你救我……出来。”
看着这堪称惊悚的画面，顾白后退了一些。
虽然知道这不礼貌，尤其是对一具女……干尸来说也是如此吧。
但它的口臭，实在太过严重了。
一股股刺鼻的腥臭味扑面而来，堪称生化武器。
比它身上的臭味还要让人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