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帝气急:“逆子!”几丝冷风穿堂而过。
“父皇!此刻就你我父子二人,就不必装模作样了!面具带的时间长了,您不累吗?”大皇子讥讽不屑道。
“漠北一战是为了我大庆后世基业!若不解决,我死以后,匈奴人必联合柔然南下,到时中原变成一片炼狱!这才是我心中大忌,你说的也不全是错的,我本意也是借此一战削弱他南宫家的兵权,没想到各方推波助澜下,竟酿成如今的惨剧!”
“你终于肯承认了?你将神羽军权交给我,我一不会带兵,二不会打仗,若真是有事,也要先向您请示,您自是放心,只是没想到最后的求援,我会压下不报!若说我是葬送虎贲十万的罪人,您就是那个真正掘墓之人!”
庆帝不再反驳,静静看着这个平日里寡言的儿子癫狂发疯。
人人都以为他最喜欢能征善战的四儿子,其实他最喜欢的是这个夜夜陪伴孤灯只影勤学苦读的大儿子,在赵骏五岁以前,他像每一个平凡的父亲,给予这个孩子全部的呵护和爱意。
可是等到他做了帝王,才慢慢明白,不给也是一种爱。
刚刚登基的赵特只是所有大家族最后保证利益的傀儡,若是夏哀帝的哥哥现在的西蜀王刘哲登基,那么原来的世家大族都要重新洗牌,反叛军拥护刘哲的新兴贵族兴起,碗里的肉就这么多,那些百年大族怎么会让出这些利益,所以他能篡权再立完全是借了世家大族的东风。
所以三十年来,赵特如何从一个傀儡皇帝走到现在皇权在握,只有自己清楚!而如今,连儿子都不理解自己的作为,他心如刀割!
“我以为你会喜欢做个闲散富贵的王爷!”庆帝痛心道。
大皇子泪目面色赤红道:“父皇,我连这富贵王爷都不想做,但是,我也是做了父亲的人!若我因为出身卑贱,身体孱弱,命不久长而不能当这一国之君,那阳儿呢?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被叔伯们杀死!”
“若你百年之后,阳儿做个郡王何尝不是一种安稳!你四弟不会下此毒手!”庆帝心下难过道。
“凭什么?阳儿文治武功样样出类拔萃,行为礼仪皆是皇家风范,他的母族是您器重的陆家,只因为我是他的父亲,他就应该从天之骄子变成一个权利的旁观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