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姐,谢谢,谢谢您,您真是个好人。”
药铺内,刚抓完药的那对父母,看到进门的辛梓月连忙上前好一顿谢,又是磕头又是纳拜的。
但辛少东家却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脸上的表情分外平静。
“行了,你们拿了药就赶紧去后院煎了给孩子服用,再好好想想药钱该怎么还。”
听到这话,那位母亲当即看了看怀里的孩子,没有丝毫犹豫便咬着牙点头,“您放心,再苦再难我们也不会赖账,就是可能要您多宽限一些时候。”
一旁的男人看上去稍显笨拙,脸上也没有不情愿的样子,只是不知想到了什么,额头的皱纹比先前更深了。
他长长地吸了口气,眼角余光瞥到妻子怀中的襁褓后,神情瞬间变得坚定,“应该的,我们还,一定还。”
“那就好。小薛,领他们去煎药吧,夜里就让他们带孩子睡在柴房,花费从你工钱里面扣。”
此时,薛冕刚写好账簿和单据,闻听此言立刻就笑了,“好嘞。”
他起身离开柜坊,在扫了眼严谨一伙之后,很快带着面露狂喜神色的男女去了后堂。
显然,这位来药铺不久的伙计,很清楚自己东家的品性,对这个安排一点都不意外。
处理完这些,辛梓月顾不上接待新朋友,简单招呼她们坐下,就着急忙慌地去柜台翻看账簿。
不久前,她在家族会议中被姐姐和哥哥同时发难,用的是药铺打理不善,出现大笔亏空的名义。
初听这话时,年少气盛的辛少东家还觉得那是无稽之谈,药铺的生意不说多好,怎么也不可能出现亏空。
但现在她亲眼目睹账册,心里直接一凉。
竟然,是真的?
由于各家店铺的账房都是家族指派,她们这些接受考验的继承候选人并不能经手账务,所以药铺的账房可能已经站队了。
一时间,店铺内的气氛稍显凝重,让三人组有点尴尬。
严谨本想跟过来蹭住一晚,眼下发现人家有要紧事处理,很识趣地没有打扰,心里快速想着失败后的备用方案。
李大娘则是头一回进城里的铺子,到现在脑子还是嗡嗡的,整个人拘谨到缩在椅子里一动不动。
唯有顾笙丝毫不受影响,正好奇地四处打量,对什么都有兴趣。
满足完自己的好奇心,她偷偷看了眼还在跟账簿做斗争的辛梓月,而后伸长脖子凑到一边。
“姐姐,我觉得这位姐姐是大好人,就是……”
声音很小,却足以让前厅所有人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