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仲启这些年在临邛,深知那徐虚报凶狠残暴,若不顺着他,只怕立时便有灾祸。徐虚报口中说只是借钱应急,待来年赋税收齐归还,卓氏如何敢指望他来还。只得尽力筹钱,各处归拢一处,也不过百金,与徐虚报所需相差太远,是以在家中唉声叹气,十分苦闷。
卓仲启正苦闷间,忽报有晋阳故人来访。卓氏出身晋阳,听得晋阳来人,赶紧命人传入。
司马青史等人跟随仆人而入,卓氏定睛看时,一个都不认识。卓氏刚要询问,李左车拱手道:“赵武安君之孙李左车见过卓先生。”
卓氏虽在蜀中经商,消息十分灵通,自然知道武安君隐隐然已是赵军中第一人。卓氏初闻晋阳故人来访,只道是当初相熟的商户也来了此地,是以不假思索就请,想不到居然请来了赵国军中要人,不由大是惊慌。商人行商各国之间,最是关注各国律法,卓氏自然知道秦法私通诸侯乃是灭族大罪。
卓仲启脸现不悦之色,沉了脸道:“在下久闻武安君之名,并不相识,少将军如何自称故人?”
李左车见卓氏脸色,已知他心中所想。乃道:“我等间道而来,深恐置先生于险地,是以诈称故人求见,还望先生海涵。”
卓仲启胸怀宽广,见李左车不卑不亢,又颇为自己着想,也不再沉着脸,乃道:“少将军来此,何以教我?”
李左车道:“先生勿忧,左车虽是武安君之孙,在军中并无执事;今日只是随了先生到处游历,先生听闻卓氏冶炼之术天下无双,是以前来拜访。”言毕把司马青史引出来。
卓仲启上下打量司马青史几眼,但觉此人十分和善,脸上不悦之色又去了几分,拱手道:“卓某见过先生,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司马青史也一拱手道:“司马青史久闻卓氏炼铁之术天下无双,冒昧而来,还请先生见谅。”
卓仲启闻得司马青史并不提冶炼之术,直接说炼铁之术,不由大是惊疑。卓氏炼铁之术天下无双,只是此时冶炼之术以炼青铜为主,炼铁十分粗糙,只能用做最粗劣的农具,在冶炼行业并不十分受重视,这司马青史直接说久闻卓氏炼铁之术,显然对卓氏知之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