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他,他...唉,算了不问了,再问就要犯错误。知道他活着我就心满意足了。”
赵冬梅再一次欲言又止,自顾自说道:“六七年他出发那晚我就有预感,他说有保密任务,让我不要问。他刚出门我心脏就跳个不停,你哭个不停,我抱着你追出门汽车已经走了......后来虽然家里发生了那么多糟心事,可是国家现在都给我们补偿了。你现在也出息了,卫红也快生了,我知足......”
“他那种工作怎么会没有危险,我在电影里看过,朝不保夕。果儿胡同胡大姐儿子就牺牲在外面了,还是我陪着去送的通知......”
听着母亲絮絮叨叨开始脑补,眼泪再次涌现,郭向北叹了口。
还是都说了吧,省的她更担心。
郭开明同志上辈子就没有尽到丈夫和父亲的责任,这辈子不能再逃避了。
不管是真的假的,过程不重要,最终结果一定是失忆......
“妈,我爸情况和你想的不是一回事,他六七年去美国执行任务时受了伤失联了,直到前几个月才找到。”
“受伤失联?不是潜伏?那他现在怎么样了?受伤严重不?”
赵冬梅一听愣住,旋即一连串关切的问题问了出来。
作为儿子,还是要照顾一下老子的面子,他组织了一下话语道:
“你别急,我都告诉你。我爸当时是一个特殊小组成员,转移一部分国外物资回国时被敌人围堵。他为了引开敌人围堵,开车引开敌人被子弹击中后脑掉进海里。”
“你爸脑袋受伤了?后来呢?”
郭向北拍了拍手安慰:“后来有同志看到他被人救了,但是不知道是生是死。直到刘叔叔回来后重新向组织提起调查,才通过给我爸治疗的一个诊所找到了线索。好的是结果是他活着,现在老毛子那里工作生活,不好的是他失忆了。”
赵冬梅急切的表情愣住:“失忆?”
“对,他被子弹打中后脑,以前的记忆全都忘记了。不过医生说这种失忆是有可能恢复的,在特殊环境刺激下病人有很大概率回忆起以前的事情。刘叔叔说国家正在想办法接他回来,说不定他回来看到你,看到爷爷奶奶他们就能恢复记忆。”
“我就说他怎么不回来,果然是出事了啊。那他现在怎么生活?有没有照顾他?”
“他只是记不起以前的事,其他的还和正常人一样。”
郭向北解释了一句,然后试探问道:“妈你知不知道一个叫艾仑·托尼娅的老毛子女人?听说以前和我爸是同学。”
“我怎么知道.....嗯?托尼娅?你怎么会知道她?你奶奶告诉你的?”
郭向北一听母亲这话,顿时就明白她知道这个女人。
于是道:“就是这个女人救了我爸,然后又给我爸改了一个老毛子名字,并带到了他们国家。这么多年来,这个女人一直陪在我爸身边。”
赵冬梅愣愣半天没有说话,直到郭向北叫了一声,这才回过神,见儿子担忧的看着他,不由叹了口气:
“托尼娅是你爸同学,我认识你爸的时候她已经回国了。你爸和她一直通信,直到六四年两人才断了联系。为了这事你爸还被组织审查过,幸亏所有信件都保留着,你爸没事,信也被收走了。”
见郭向北一脸探秘模样,笑着摸了摸他脑袋:
“你爸和托尼娅来往信件都是技术上的讨论,大多时候还是我收的信。她对你爸应该有那意思,还邀请你爸去他们国家学习工作。不过你爸立场坚定,经受住了考验,我也从来没怀疑过他会有其他心思。没想到最后竟然是她救了你爸...这缘分,唉!”
郭向北没敢提父亲和托尼娅结婚生子的事,估计赵冬梅隐约也能猜到些,不问还留着点余地,问了心估计就彻底乱了。
听到这声复杂的叹息,他赶忙移她注意力:
“妈你别多想,我估计应该快有消息了,明天我在问问刘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