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阳城外,正是草长鹰飞的季节。
奔腾的江水,也开始丰润起来了,就连猎猎的江风吹在脸上,也没有多少凛冽的寒意了。
驻扎在江边的是自雷州一路后撤的哈巴日以及麾下五万铁骑中的两万人马。
江边时常的有位老将,举目北望,从来都是不许亲卫跟近。灰白的须发,褶皱的脸膛,正是这座大营的主将。
今日突然接到潭州的军情。与之对峙的衡阳城外,那些遍布的军士们全部收缩回营了。只留下为数不多的探马在继续的袭扰。
对于这样的局面,作为一名久经战阵的老将来说,意味着什么,是不言而喻的。对于衡阳城内的军力,他还是清楚的。
不过是只有在南朝内部被称为朱雀卫的一万骑兵。兵马虽也不错,但是在他眼里只是些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唯一的一次实战不过是消灭了盘踞在五岭之中的那股山匪。
挟着一路扫荡岭南小部族的战绩,一路顶到了衡阳城下。去年冬天的时候虽然扩编到了四万人马,但是那三万都是勉强只能上马的新兵,如何能有战力?
对于这样的兵力,自己是不会放在眼里的。毕竟自己的大营里驻扎的就有两万铁骑。都是能够在马背上弯弓骑射的勇士。
情况如此,但是心底里总是有一股莫名的恐慌和不安的感觉。自己也理不清楚缘由。或许是顾虑大同城下越来越紧张的局势,才会有这样的不安吧!
可是自己还是下达了严密戒严的军令。因为对面的敌人兵力虽然不多。但是似乎已经不再是当初那般的畏惧胡人如虎的军队了。
这一点从那场损失了一万精骑和南征主将,以及自己长子的琼州突袭战中,就可见一般。正是基于这种考量。才严令大军加强戒备。
自己麾下五万铁骑,分驻三地,控制了这条大江中游的蜿蜒近千里的江面,雄镇江东。至于下游的江面,自有驻守在江淮之间的部族作为凭仗。
正是有了这样的力量,那大都的王庭和可汗的长子,才会对自己万分重视。可是自己要的却不是如此!
近来,驻守潭州的军营里送来了衡阳城的异动。远在下游的江州,也送来了相似的军情。那驻守在赣州的骑兵,也将新兵老卒一起收缩到了城池附近。
看来对方的那位年轻皇帝是要进行一场冒险了。就看看他能有几分的本事吧!想着这些纷乱杂事的时候,哈巴日心中没来由的想起了哈日查盖看似是随口说的那句提醒。
何必如此的畏惧那乳臭未干的娃娃皇帝!自己麾下自有五万大军,守住这一段的大江想来还是绰绰有余的。
一向松散的凉军大营,开始戒严起来了。就连外围的壕沟也增加到了三道。拒马也增加了两倍。作为曾今横扫天下的凉骑,奉行的从来都是攻击,而从来不知道防御为何物。
但是军令森严,主将下达的军令,还是被这些骑兵们很好的执行了下去。只是那些千夫长,百夫长们不免有些不忿和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