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天睿看完这些之后,再低头细细思量了许久,就在赵崇似乎又要开口催促的时候,才慢悠悠的开口道:“李将军的三万骑,南撤的似乎有些可惜。若是据守泾水,杀上一场,在退至渭水南岸,据守渭水在杀上一场,怎么的也能消耗掉凉军数千骑的兵力。
南宫将军的五千步卒,倒是回来的正是时候,可是为何不进驻城内。有了南宫将军坐镇城内,末将说不定还有些出城厮杀的机会......”
“罗将军所言,意思是说朕的指挥有误?”赵崇听一听,不过是些老生常谈的战法,自然是不满意的。当即佯装怒意的问道。一边问,一边伸手指了指隐再暗处的屏风上挂着的巨大舆图。
“末将绝无此意。”罗天睿本能的否认了一句后,双眼跟随着赵崇的指向,盯上了赵崇特意指着的舆图。目光在泾水,渭水,以及咸阳和南宫藏驻军的香积寺等地一一扫过之后,脑海里猛然响起了前朝在沣水东岸的那场平叛之战。
当即如醍醐灌顶般的喊道:“陛下难道是想将这三万凉骑全部留下?”
“哈哈哈,知我者果然还是罗将军啊!既如此懂朕心意,说不得明日就替朕坐镇城中,看护好朕的龙旗。朕倒是想亲眼看看这些蛮凉们在刀剑之下是否也会哭号惨叫。”
“陛下......”罗天睿还待要争取时,之间赵崇又递过来一张小小的纸片。其上赫然是平凉城破,守军全体阵亡,城池被焚的消息。
......
面对大雍步骑两军的一退再退,凉军中的三名万夫长之间的分歧越来越大。虽然在那位部族最为强大的年轻万夫长的一力坚持之下,三万凉军铁骑一路追击到了渭水北岸,但是矛盾也再一次的在三人两派之间爆发了。
“我们面前的这支南朝骑兵,无论是兵力还是单骑的战力,都绝对不在勇士们之下,如今在背后尚有步卒呼应之时,如此一退再退,其中必定有诈。我们万不能如此轻敌,还是要小心谨慎些为妙。”
三人中年纪最大的万夫长忧心忡忡的建议到。这一路追来,不仅泾水之上的浮桥是南朝骑兵留下的,就连这渭水浮桥,对方同样没有烧毁。南朝三万骑渡河之后,竟然大摇大摆的向东而去,将这道滚滚渭水形成的天然防线置之脑后而不管不顾。
须发都有些花白的万夫长所经历的战事已经数不胜数,可不会相信那两位年轻人以为的,光凭自己麾下数百骑探马营就能一连两次从对手手中夺下浮桥的。
若说一次是意外,那么如此两次就是故意为之了。
敌人如此,只能是一种结果,那就是说明敌人希望自己南下。
“哈哈,莫不是年纪大了,就更加怕死了吗?我们草原上的苍狼,什么时候怕过只知狂叫的土狗!对手骑兵不过三万,难道还能留得住我三万北凉铁骑吗?先杀过去,就算是有个万一,在杀回来也是易如反掌!”
年轻的万夫长哈哈一笑,颇有些不屑于老者的忧虑。在他的眼里,王爷西进之前留下话就是圣旨。南朝如今果然是主动挑衅了,那么自己就当亲率铁骑,给与最强烈的回击。
紧紧只是攻破几座州县,如何能满足的了自己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