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烈日下过着裘皮和过着铁甲的双方军卒,在此刻忘记了浃背流淌的汗水刺激的浑身瘙痒,忘记了身边倒毙的尸体,横流的鲜血忘记了熏天的恶臭。
马刀的刀锋砍向裘皮下裹着的丑陋的面孔,弯刀的刀刃斜斜的顺着纹路,削向铁甲的缝隙。
在短兵相接的瞬间,就奔着要一击便鞥收取对手的性命而去。
盾牌间隙闪电般探出的长枪,犹如一条条毒蛇般的迎面扎进了战马的前胸,扎进马背上的身着裘皮的凉军军卒的胸前。
有凉军速度的加持,长枪只要扎中,入肉就是极深。
扎中马胸的长枪几乎入肉半枪,扎中人体的,毫无意外的都透体而过!
当然透过枪尖和枪杆传回来的巨大的反震力道让这些经验丰富的军卒们也是颇为难受。以大雍军中的律令,长枪手在这中境况之下,是可以撒手丢枪,以保证自己不被震伤的。
但是经验最丰富的老军卒们自有自己的一套泄力的法子,这个时候,就看一身的本事和胆量了。
但凡是能扎中战马还能顺利撤回长枪的军卒,几乎都是袍泽们崇拜的焦点。
......
全速冲击,又骤然失速的凉军,胯下的战马把马背的骑兵一排排的甩进了车阵之中。迎接他们的是一杆杆探空而来的长枪。
面对冲撞,全力以赴用尽全身力气甚至用身体死死顶住盾牌的军卒们被这些重达千斤,携带着万钧之力的骑兵们连人带马的撞击之下,发出一片片的骨肉碎裂的咔嚓声和一阵阵或是惨叫,或是闷哼的殒命声。
凉骑前军倒下,身后的战马依旧亡命的撞来,如一浪高过一浪的怒涛。
盾牌后面,折断了长枪的长枪兵,挚出军刀,依旧死死顶住不肯后退一步。
盾牌被尸体和长枪死死顶住,如狂涛中的礁石。
双方的鲜血同样的如注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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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被困十余日,孤立无援之下,还能有如此的斗志!这支能跟在南朝皇帝身边的南朝步卒,确实是有些不凡!”立马在战场之后的阿拉格平静的望着战场。
身边一名心腹万夫长也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禁有些感概道。
“不过是困兽犹斗罢了。今日本王定要砍下南朝皇帝的头颅!”阿拉格慢悠悠的声音中带着无与伦比的自信和冷酷到极点的冰寒。
老营的惨状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以南朝之前十余年里突入腹地之后的骑兵的作为想来,牧民定然是十不存一了。
“王爷说的是,看今日的情形,任他多么坚硬的骨头,今日也逃不掉被勇士们用弯刀砍碎的命运。南朝残军已经只剩不到区区五六千人,今日王爷定能得偿所愿!”万夫长也随声附和道。
“南朝车阵内,十余日来的厮杀,所耗弩箭数量极为惊人,相信已经所剩无几了。你去整军待命,待前军攻势一旦露出疲态,便迅速顶上去。”阿拉格马鞭一指战场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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