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提钱晓兰了,她推门进屋,老爷子拉开电灯。
看到老爷子那张不正常红的脸和水润的眼睛,眼睛一酸,声音都哽咽了。
“外公,您怎么病成这样了?”
这是她的亲外公啊,孤零零的一个人住在大房子里,病了都没人发现,好可怜!
她拿起桌上的搪瓷缸,给老爷子倒了点暖水壶里的水喂他喝完。
“兰兰,你……”
“一会再说,您先躺下,我去开门让宴清进来。”
钱晓兰说完,扶着老爷子躺下就匆匆跑去开门。
“外公发烧了,我先进去给他扎针,你一会找到厨房烧些热水。”
顾宴清应下,钱晓兰就在一堆行李中找出自己的针包又跑进屋里。
她打开针包,拿出银针刺入老爷子的大椎穴、曲池穴、合谷穴等几个主穴,又辅以鱼际穴、外观穴等几个配穴。
全程老爷子几次想开口说话,都被钱晓兰那张严肃的脸给吓得不敢开口。
过了几分钟,老爷子的体温渐渐退下,钱晓兰的面色才缓和下来。
然后,她就开始训老爷子。
“外公您烧成这样不是一天的事了吧?您为何不告诉妈妈?
你们距离这么近,病了为什么要拖成这么严重?
就算妈妈没空,还有哥哥和爷爷,就算他们都没空,也能让爷爷派个人过来送您到医院吧?”
“您是觉得自己是铁打的身子,还是觉得您还年轻,能扛得住?”
荣老爷子被外孙女训得低着头,不发一言。
其实心里还特别高兴。
他觉得外孙女的心里都是他。
“幸好我们今天来了,要是没来,您知道您这样烧一个晚上,明天会成什么样吗?”
钱晓兰说了半天,见他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结果蹲下身就发现外公坐着睡着了。
嘴角还挂着安详的笑。
钱晓兰:“……”
她一口气就那么生生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
真是气死她了!
钱晓兰一生气,喝了一大缸的水。等顾宴清下了面喊她吃,她的肚子一晃都是水声。
顾宴清失笑,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道:“我煮了汤面,喊外公起来也吃点。
你别和他置气,我想他大概是这几年在乡下待得,养成了有病都靠扛得习惯。”
钱晓兰哪里不知道这个?
与其说她在气外公,还不如说她在气这个时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