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丑一直看着塔娜,没有闭眼的意思。
纪麟不敢随便放松,复又追问一句:“若是没有关系,你就眨眨眼。”
丁丑轻轻地一眨眼。
这下纪麟才彻底相信,心头压着的石头也终于放下。
丁丑还不知发生何事,用眼神询问纪麟。纪麟本想隐瞒,但是对上丁丑的视线,实在无法从容扯谎,只得将如今险境简单说了几句。
为了不让丁丑过分担忧,纪麟还隐瞒了许多细节。
尽管如此,当丁丑得知义渠彦已经将他们所有人都控制起来时,神情一激动脸色也跟着变得赤红。
“你先别急,我们都很好,不会有事。”纪麟安慰丁丑,然后趁周围人不注意时飞快在丁丑耳边说了一句:“我们已经想到法子了。”
丁丑看着纪麟,眼神里有太多情绪,令人无从解读。
纪麟轻轻在丁丑肩上拍了拍,让他不要担心。但丁丑眼里的急切却无法遮掩,他恨不得立刻起身保护纪麟的安危。
“时间也差不多了吧?你们还要聊到何时?”义渠彦的声音忽然响起。
丁丑神情一变,像是想到了一些令人不愉快的记忆。
纪麟察觉到丁丑的不对劲,随即冷冷地看向义渠彦:“我与朋友说几句话,难道阁主也要管?”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这里毕竟是义渠家,你还是收敛些为好。”义渠彦神情一凛:“看来是我对你忍让太多,让你忘了自己如今的身份。”
“多谢阁主提醒,我这人没有其他优点,唯有一点,最是有自知之明。”纪麟笑笑回道。一举一动不卑不亢,丝毫不落下风,也不见多少畏惧之色。
说完纪麟也不看义渠彦是何反应,就对丁丑道:“事出紧急,我就不与你多说了。你伤势太重,一会儿就会失去意识,到时自会有人为你诊治,你大可放心。”
丁丑用尽力气摇头,也只是让脖子微微动了一下。
纪麟随即明白丁丑的用意,但她无法解释更多,周围都是义渠彦的耳目。
“你不必为我们担忧,义渠彦不会拿我们如何。你只管安心修养,就是帮了我大忙。你可知晓?”纪麟的语气也不禁挂上些许急切。
丁丑了然,但神情中的担忧无法轻易褪去。
纪麟又道:“这次一定要听我的,好好睡一觉,等你醒过来时,我们已经离开这个鬼地方。到时我定会带你去中原看一看,可好?”
丁丑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纪麟,锐利的目光像是要望进纪麟的内心深处。
纪麟没有丝毫隐瞒,就任由丁丑看着,嘴角还带着轻松的笑容,只为了让他安心。
就像纪麟了解丁丑那样,丁丑也同样了解纪麟,他如何不知纪麟这番话里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
但是每当丁丑拼了命想要说点什么,身上的钝痛就会越发明显。好像有什么在拉扯他的意念,眼前也渐渐变得模糊。纪麟原本清晰的声音也越来越远,虚无缥缈地划过耳畔。
“丁丑……丁丑?”
纪麟看丁丑缓缓闭上双眼,不禁心里一紧,低声呼唤两声。丁丑没有反应,像是重新睡了过去。
她立刻抓过一旁的人来,大声质问:“他这是怎么了?!”
“纪姑娘息怒,方才我与你说过,丁丑这是药效过了,才会有如此反应。如今最要紧的是尽快医治,不然……”
纪麟紧咬牙关,松开他的衣领,尽量平复道:“若是丁丑有什么不测,你就给我去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