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的絮絮叨叨听得让林芷澜倍感亲切。
有些扫洒的婢女们神色慌张,有些一如既往,同她施了一礼后便继续忙活手头上的事情。
变故发生之前,林芷澜正因为梁帝宫里有几位美人对她不敬而心情不好,又不想拿着微末琐事去叨扰皇兄,心烦意乱地草草入睡,吩咐婢女侍从们没有她开口允许谁都不许进来打扰。再一睁眼,便是死而重生……
处处都是蹊跷和疑点。
林芷澜已意识到,身边的人可能出了问题,不然在固若金汤的长公主府内,没人能不知不觉地对她下毒手。
她很想马上回到闺房检查是否有残存的蛛丝马迹,把除了月满外的人都撤换掉,陈嬷嬷快到了,礼佛是一等一的大事,其他的容后再查。
于是,稍微整了整仪容,林芷澜带着月满和陈嬷嬷会合,同之前别无二致,走完整个流程。
西庐寺位于皇城西边,草木繁盛,四月尚存脉脉清寒。
钟磬余音不绝,久久回荡。
苔痕上阶绿,此处的青苔都有比别处更甚的生机,毕竟是死过一回的人,林芷澜百感交加,这里的每一级石阶她都无比的熟悉,是她在生死关头时皇兄背负着她走过的。
林芷澜抓住一旁老妪的手,问道:
“嬷嬷,宫中一切可安好?皇兄可好?”
她富贵已极,荣宠无上。
心中牵系的唯有皇兄一人。
每次前来祈愿,所祈望的都是皇兄龙体康健,顺遂平安。他们是相依为命趟过后宫中的诡谲风云的,好多次只差一点点,若行差踏错一步,他们便也将化为深宫的牺牲品,成为旁人的垫脚石。
陈嬷嬷笑容和蔼,道:
“回公主的话,陛下、皇后娘娘与几位小皇子小公主们一切如常,陛下励精图治,夙夜打理政务,还分外挂心公主,愿公主多保重身子。”
林芷澜有轻微的哽咽,道:“本宫自是会照顾好自己的。钟秀宫的那位,可还安分?”
梁帝性格宽厚仁慈,越是宽仁的君主,便越容易碰上跋扈嚣张的妃子。
钟秀宫的敏妃便是一位嚣张美人,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仗着父兄的战功在后宫中横着走,对于皇后娘娘也不掩饰锋芒,有时顶撞,梁帝容着忍的,但也时常因为敏妃动气烦忧。
陈嬷嬷道:“钟秀宫那位近日闭门不出,据说是为陛下抄写佛经,诚心祈福,后宫这些时日安稳得很,公主莫要忧心。”
林芷澜不由蹙眉——
她发生意外的时候里,钟秀宫的敏妃却一改往日的没事找事,太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