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家丁们立刻将她们拖了下去。
二十大板下去,不死也脱了层皮。
杜嬷嬷含着眼泪谢恩,因为她知道,长公主留了她们性命,已是格外的开恩了。府里进来伺候的姑娘们都是她亲自挑选的良家子,不是由于家人或自己作奸犯科而沦落至奴籍的女孩,家世也本分清白,每一个人都由她亲口教习规矩,她能对应上所有人的脸和名字,将她们当自己的亲眷看的。
哪知道,竟出了胆敢损伤长公主的人,杜嬷嬷的心如何不痛。
斩草除根才比较保险,林芷澜心里是清楚的,就是下不了这个狠心,不想让手上沾染了人命,哪怕是因为她们的私欲阴差阳错之下死了一次。
姜烛也叹:“长公主殿下真是心慈手软。”
林芷澜揉了揉酸涨的太阳穴,自嘲一笑,艰难地凝视着月莹的眼睛:
“快跟本宫说说,你又有何委屈?”
月莹心虚地移开视线。
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没有为自己求情,俨然是视死如归的架势。
月满急得快跺脚,眼泪奔涌流下:
“月莹,你到底是做什么傻事?快跟长公主老实说啊!”
又哭骂道:
“长公主对我们这么好,你怎么能对不起她呢?你忘了,那次你家乡三年大旱,你父母卖儿卖女,是长公主发了善心破格允你入宫伺候,你一进宫还做不了太多的活计,还上来就是三等宫女,吃穿用度比一般官宦小姐还好。长公主的大恩,你都忘了吗?”
月满和月莹同期入宫,跟林芷澜一同长大,情同手足,月满是又气她狼心狗肺背主,又怕她闯下的祸事太大,真丢了性命。
月莹身子颤抖,弱柳扶风,拿定了主意不说一个字,白着一张小脸道:
“是奴婢对不起长公主的大恩大德,长公主要杀要剐,奴婢不敢有一句怨言。”
“你竟然是宁愿死也不肯跟本宫说实话了!”
林芷澜心下无限悲凉,厉声斥责。
真想拿起茶盏往月莹身上砸,又下不去这个手。
她记得,“月莹”“月满”这两个名字还是她起的,因为她们刚进宫的那天晚上,月亮又大又莹润,宛如银盘。那时年幼的林芷澜说,是希望她们能够圆满顺遂的意思。
终是月有阴晴圆缺,天不遂人意。
姜烛道:
“不如把她也关进刑狱司的大牢吧,刑狱司多的是让人开口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