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伯侯大人,哪有谈判一上来就扔掉最后的筹码的?你料定我是翻不了身带不走我弟弟了?”
姜烛颔首:
“你尽管试试。”
刑狱司的防御牢如铁桶,内外的闲杂人等进退不得,便是有军队强攻也是守得住一些时日的,更何惧一个威远侯世子。
韩经韬当了几天缩头乌龟还是登了刑狱司的门,说明他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黔驴技穷。
意气风发荡涤邪恶的姜烛,有了韩经韬做绿叶,更衬得剑眉星目,英挺俊朗。
剑拔弩张谈判着呢,林芷澜的少女心还是没出息地荡漾了一下。
想到从前被韩经韬欺瞒的日子,还真以为他是个可以相濡以沫的良配了,林芷澜气鼓鼓。
韩经韬嘴硬了两句,确实没法子,和姜烛进行了目光上的交锋。
片刻后,败下阵来,主动转移了视线。
韩经韬惨然一笑道:
“幕后主使是谁,是谁在最高处操纵的这一切……抱歉,我不能说,‘那个人’的势力太大了,你们两个加起来,不是‘那个人’的对手。我们威远侯府上上下下全族的性命,也会在弹指一挥间全部烟消云散,我没有办法提那个人。”
姜烛咧了咧嘴,道:
“看来,韩世子也不是诚心想救弟弟。你那弟弟,手上害了数条人命,造了累累杀孽,我刑狱司按照大梁律例法办,想来无人可以干涉。当然,行刑过后,威远侯府可以以家属的身份来认尸。”
已然是动了杀意。
韩经韬愤然叩桌道:
“姜烛!我给你三分薄面,你不要太过分!你知道我弟弟他遭受了什么吗?
他心智不全,幼年时受尽折磨,过得不如家里的一条猎犬,不过是遭人利用,才铸成大错。
姜烛你本事抓真正利用他的那群贼匪,便拿我那个可怜的弟弟开刀么!你若是敢动我弟弟一根手指头,我韩经韬便是拼却了一身性命,也要让你也不得善终!”
想不到韩经韬看似冷面冷心,对韩青羽却是个肯掏心肝子付出的好哥哥。
回想到韩青羽那一身可怖的伤疤,林芷澜也泛起了同情。
韩青羽为自己的自白也有几分道理。
他是做出了毒药,本意不是害人,是被那群助纣为虐的贼匪掳过去当作工具使用,他也不知道什么是善、什么是恶,自幼遭受非人折磨,让他见到一个愿意收留他的地方便像找到了家一般赖着不走了。
和他言辞交谈的时候不难发现他的认知宛如幼童。
本朝法律,利用傻子与幼童造下杀孽,是由控制他的人负责的。
如果被按律处斩的人只是韩青羽……
想到那个少年,被束缚着,蒙住双眼,无人可要,无处可归,沉迷毒与药的配比,口中仍喃喃着药物的反应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