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士耕跟着说道:“老夫那方红丝砚亦是如此。”
此刻球留在了姜澈的手里,就要看他怎么抛出去了。这两位都是姜澈敬重的长辈,不管让哪一位空手而回,都不是姜澈愿意看到的结果。
姜澈的思维又飞速转动了起来,综合考量如何做出合适的选择。
从客观情况上来看,瞿士耕是要利用《陋室铭》的拓本来寻找破境的关口,作用更大一些,所以让他去首先拓印,能做到资源利用最大化。
相比之下,宋玉轮的需求则不是如此的迫切,姜澈可以从另外的方面迂回作出弥补。
如此安排,不失为两全之策。
姜澈将自己的想法向二人说明,第一个拓印的机会留给瞿士耕,而宋通判为官清正奉公,正好有一首诗赠与他。
两人愉快地接受了姜澈的决定,宋玉轮听闻姜澈要为他题诗,直接投来了灼热的目光。姜澈“七斗半”的才名神都城谁人不晓,姜澈出手,必是精品。
姜澈迈步走到桌边,之前铺好的白纸总归派上了用场,赠人的诗当然要写在纸上,不能再像刚才那样拉风。
姜澈没有迟疑,直接开始动笔,他写一句旁边的张公望跟着念一句。
“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无穷。”
所有人都凝神静息地认真聆听。
很快,张公望接着念出最后两句诗:“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姜澈落笔,一朵小小的菊花在纸上发芽、长出枝叶、结出花蕾,然后绽放开来,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味弥漫在整条街巷。
七彩诗,又是一首七彩诗!
附近的人群已经麻了,知道姜澈厉害,但是这也太夸张了吧!刚写出了一首光耀千古的九彩“澄心文”,不到一个时辰,又写出了一首意韵深远的七彩诗。这让他们这群同辈读书人何以自处啊!
见到这首《寒菊》,宋玉轮更是激动到控制不住情绪,当场狂笑起来,大声道:“好一个‘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道尽了菊花的高洁的品行。”
对于姜澈诗中内容,宋玉轮感同身受。菊花不会与开在春夏的百花争艳,它可以傲然地放出话:你们非要挤在一处,分个高低,那就随便你们去吧。我选择独自在野外的一道篱笆下孑然盛开,宁愿伴随着香味冻死在成长的枝头,也不愿意在强劲的北风之中零落。
宋玉轮心有戚戚,这首诗写的虽是秋日里孤芳自赏的一枝菊花,但又何尝不是在写官场浊流中不失本心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