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一段时间,赵小禹没有烟瘾,身上也不带烟,别人给他,他就抽上一支;别人不给,他也无所谓。
有一天,他正在打牌,忽然有点心神不宁,喉咙里传出一种信号,他无法形容那种感觉,但是很明确地知道,他需要抽烟,于是就问牌桌上的几个人:“谁有烟?来一支!”
“哈呀,小赵这是有瘾了吧?”樊长林笑道,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丢了过去,顺便拿起打火机给他点上。
“哈呀”是本地方言,类似于“哇塞”,带有称赞的意思。
赵小禹悠然地抽了一口,瞬间就觉得,那种不适的感觉消失了,变得神清气爽起来,由此他确定,自己染上了烟瘾。
这并没有让他感到不安,反而还有点窃喜,他是个大男人了,有了烟瘾就是标志,再也不用假装抽烟了,仿佛这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
陈慧很快发现了赵小禹抽烟,她隔三差五就要去赵小禹的住处一趟,帮他收拾家,洗衣服,她就看到了满地乱扔的烟头,也闻到了家里的烟味。
她试图说服赵小禹戒烟,赵小禹根本不听她的,反而和她吵了一架。
陈慧放狠话说:“你如果不戒烟,我就再也不来了!”
赵小禹满不在乎:“不来正好,本来看着你烦!”
但过了几天,陈慧还是来了,只是不和赵小禹说话,满脸的旧社会,扫地时,故意把烟头收集起来,全堆在吃饭的桌子上,赵小禹也不计较她,依然我行我素。
在一个周末,陈慧跟着赵小禹去了新建队,向孙桂香告状,孙桂香觉得这没什么,反而还说:“抽烟才像个男人,他不是学生了,想抽就抽吧。”
陈慧又把赵小禹的“暗恋对象”高美娥搬了出来,她当然不能把高美娥请到赵小禹的面前,只是给她写了一封信,说了赵小禹的情况,让她给他写封信劝劝他,趁早把烟戒了。
高美娥倒确实给赵小禹写了信,寄到了酒厂,信里写了若干抽烟危害,赵小禹也回了信,语气不坚定地说:“高老师,我尽量戒!”
心里却说:“你老公还抽呢!”
所以,他并没有戒。
连高美娥都无能为力,陈慧也只能放弃了,也许他真的长大了,没人能管得了他了。
樊长林的老婆任小波也在酒厂上班,在财务科当出纳,赵小禹很尊敬她,称呼她为师母,任小波对他也很好,每次他去她家时,她都热情招待;别人都叫他全名或小赵,包括樊长林也叫他小赵,只有任小波亲昵地叫他小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