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的脸,又分明没有易容的痕迹。
带着许多疑惑,寂风终于沉沉睡去。
——
风卷残叶,落地而止。
寂风拖着一副残躯,艰难的行走着。
他的背驼得厉害,远远望去,让人很难相信他才过弱冠之年。
说有七老八十也有人信。
跨过一道又一道宫门。
今日,长青宫的侍卫并未阻拦他。
也许大家都知,被通缉之人,无一例外,入了长青宫,都是死。
路过多处转角。
每过一处,压在心中深处的记忆,也慢慢浮现。
他仿佛,看到了年少的自己。
那个在生死营中,苦练功夫的小小人儿。
若平时,从宫门至易浅释的寝殿不过须臾。
如今,他却用尽半生,也未走到尽头。
这段路,仿佛,走了很久很久。
从年少至弱冠,从喧闹到孤单。
长青宫中再也没有了逍遥的身影。
月使与雪使也相继死去。
早些前,他听闻花使死在了梨花国欲河。
曾经叱咤风云的风花雪月四使,只剩风使一人。
天快黑时。
他才缓慢行至倚竹居门前。
透过缝隙,隐约看见易浅释面壁而立。
硕长的身影,隐于黑暗中。
殿内未曾点烛,止不住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
寂风顿足。
“你来了。”
“我来了。”
易浅释转过身,盯着眼前的寂风。
此刻的他,眉眼深陷,脸色苍白如雪,面上笼着一层病容。
身形比往日消瘦了不少。
一件灰袍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若此时有风,也能将他吹倒。
可他的眼,却闪着细小的光。
易浅释了然于心,他想要的不过是自由罢了。
真是个痴人,为了自由,连命可以不要。
他轻问道:“可想好了?”
“已,想好。”
“无怨无悔?”
“无怨无悔。”
“很好。”
长青宫从不留生有异心之人,既然他想离开,便遂他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