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里,阵阵炭烟飘起,许茂学着沈小年的样子卖力地烤着肉,还从怀中掏出了包香料,往肉串儿上这么一洒,香气四溢,惹得贾镬连连称赞,一个劲儿地把鼻子凑上去闻。
贾镬擦了擦哈喇子道:“小茂子,这是个啥香料?咋如此之香?我也算见过世面,可这京城怕也是没有这等稀罕物吧?”
许茂一脸得意道:“那是!甭说咱们这京城没有,就是放眼我朝,那都找不着,此物名为孜然,也叫枯茗,只长于大莽西部!”
贾镬一脸疑惑地想了想后说道:“枯茗?我好像有所耳闻!听说大莽有些大夫会以枯茗入药,有驱寒祛湿、理气健脾的功效,可从未听说它还可以当做烤肉的香料啊”
贾镬边翻动着烤串儿,边说道:“嘿嘿,别说你没听说过,恐怕连大莽那些大夫都不知道枯茗还有这用途,这可是少爷独创!少爷专门儿托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大莽境内带了些枯茗种子回来,又费了好些精力才将其栽培出来,府上整个后院儿现在全都是枯茗草,把将军气得差点派人全给少爷拔了,少爷挨了一顿打才护住了那些草,所以啊,咱们能有这口福,可多亏了少爷!”
贾镬连连点头道:“你家少爷真乃奇才!”
说罢,他一把从许茂手中抢了一串儿肉就吃了起来,烫得他龇牙咧嘴,可仍旧一个劲儿地喊好吃好吃。
许茂骂道:“妈的,你还以为这是咱俩抢吃食那会儿啊??烫不死你!”
“肉到嘴里这么一咬,满口爆油汁,火候恰当好处,肉质鲜嫩得紧,加之枯茗的奇香,真是让人回味无穷!妙哉,妙哉!我还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烤肉!”贾镬两眼放光地称赞道。
贾太医吃得满嘴流油,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脸享受至极的模样,高兴得像个两百多斤的小胖子。
“来,喝一个!”贾镬又端起酒杯喊道。
“喝!”
碰了杯,两人皆一饮而尽。
许茂和贾镬难得像今日这般如此快活地小酌一杯,这些年来,许茂都是来无影去无踪,连长孙虞时常都不知道他的去向,而贾镬又有太医院左院判身份的羁绊,两人可以说自长孙虞军营一别后,见面次数屈指可数。
这些日子也是托了沈小年的福,兄弟俩才能闲下来一叙。
酒过三巡,贾镬已是满脸通红,许茂却仍旧面不改色。两人打着饱嗝,望向夜空,正可谓千言万语尽在这一轮明月中。
“小茂子,咱俩可好久没这般快活了!现在想想咱俩穷困潦倒之时,虽说连米汤都喝不上,但那个时候也是真快乐,没有江湖庙堂上的尔虞我诈,也没有人与人之间的什么狗屁人情世故!”
许茂笑道:“在庙里,你抢我东西吃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