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给母亲报仇,我当然开心。”
“那不就是了,”刘叔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普通人的一生,除去睡眠也就短短一万多天,”
“但人与人的区别在于,你是活了一万多天,还是只活了一天,却重复了一万多次,该做决定的时候,就不要犹豫,那是浪费生命。”
他的神色变得很郑重:“这个社会总说生命平等、人人平权,但往往有人把他人的生命当做草芥,把钱财看的更重,”
“敌人就在面前,你既然拥有强大的力量,既然有报仇的机会,那就不能有仁慈的心,不能……像我一样……”
刘叔眼神忽然一暗,意识到失言,很快正了正神色,
“小泽,为母亲报仇而杀人,这不是恶,如果有人说是,那就把说话的人也一并干掉,或者,就干脆当一个恶人,把所有反对你的人都踩在脚下,”
“这个世界是吃人的,不想被人吃掉,那么就把敌人当成鸡鸭鱼宰杀,你做过这些,知道这并不难,”
“还有就是,你是我们孤儿院的孩子,不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你王姨陈姨都会支持你。”
方青泽愣愣的看着刘叔:“您说,什么不能像您一样?”
刘叔摆手笑了笑:“啊哈哈,年龄大了,可能是中午的酒劲还没过,说胡话了,小泽你别在意,”
“总之,不要有心理负担,为你妈妈做出正确的选择吧,叔先回去睡一会。”
方青泽看着刘叔离去的背影,他并不相信所谓胡话,刘叔肯定不是他和自己说的,年轻时赚大钱,无欲无求所以开的孤儿院。
但他不说,方青泽也只能在心里压下。
他继续趴在围墙上,看着楼下打闹的弟弟妹妹。
二妹王梅坐在轮椅上,与方青泽视线交织时,她对方青泽挥了挥手,甜甜一笑。
方青泽也同样挥手笑了笑。
他忽然看见手背上爬了一只一厘米长的蚂蚁。
方青泽捻起蚂蚁,指甲掐住它的脑袋和身体连接处。
它在奋力挣扎,触角胡乱试探,口器不停开合像咬方青泽,然而面对人类这个庞然大物,终究是徒劳。
方青泽目光闪了闪,直到某一刻,他突然用力,蚂蚁黝黑的脑袋掉在他的指肚上。
“面对强大的敌人,生命就是如此脆弱吗?”方青泽喃喃自语。
小时候的他和母亲,面对段跃、面对曲琴,何尝不是如此,她有强大的背景和财力,花点钱就能让生命的枯萎。
现在也一样,只不过,现在拥有强大实力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