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玄你这小子!怎么让大当家受了这么重的伤!“老船医气得胡子都抖了起来。
朱玄想解释,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只敢低头小声嘟囔。他这莽汉在蛟二这个大当家面前都敢小小造次一下,唯独在老船医面前得认怂,因为这老家伙打起儿子来真的狠。
“朱大夫莫要动气,咳咳,”蛟二出言拉回老船医的注意力,心里又给朱玄记了一笔:救朱玄十七次,“当时情况危急,朱玄他们并非不愿,而是实在无法相助。”
朱大夫急的连连叹气,手上动作未停。剪开左边衣袖后,又拉起蛟二右手,看到朱玄潦草的包扎,又气得几乎跳起来。
蛟二使眼色让朱玄退下,不然真怕朱大夫一时冲动抄起熬药的砂罐朝他扔过去。朱玄如蒙大赦,耸着肩膀碎步逃了出去,还不忘将门掩上。
“朱大夫,我这左臂的伤势如何?”袖子被剪到肩头,蛟二这才看清,这整条手臂都布满了青的紫的绳子勒痕,勒痕的间隙还填满了密密麻麻乌红的血点。乍一看去,整个手臂呈现出一种黑紫的颜色。
“大当家这左臂,肩头,手肘和手腕三处关节都脱臼了。”朱大夫说着,语气都有些颤抖。不敢想象当时是如何的危难,而蛟二竟能忍住三处关节脱臼的剧痛将一船人救下。他也有些后怕,若是那漩涡力量再大些,只怕这条手臂要被生生扯下!
“脱臼啊,那接上不就好了吗?”得知只是脱臼,蛟二松一口气,但朱大夫表情十分严肃。
“我还没说完,”朱大夫瞪了蛟二一眼,继续说,“大当家这左臂脱臼可不是平日里活动太过,关节错位,而是被硬力生生拉脱,这接上之后也要恢复数月才能痊愈,更不要说筋骨上的伤。”
蛟二听了,乖乖点头。既是伤得重了,那便好好静养,反正返回云华也要三月余,无甚大碍。
朱大夫一边说着,一边拿来剪子,要继续剪开蛟二的衣服,但被他拦下了。
“朱大夫,我有一蹊跷物,可否帮我鉴别一下?”
朱大夫被蛟二拦住了剪衣查看伤口的动作,却也没有再坚持。
蛟二这孩子从小就和别的船员不一样,别的男孩都脱光衣服往海里扎猛子玩儿的时候,他都衣冠整齐抱臂旁观。当年他刚加入船队,一身乞儿装扮,却昂首挺胸,器宇不凡,一看便知并非破落出身。许是哪家落魄贵族的小公子,有这些讲究,也是自然。
“什么蹊跷物,不妨给老夫看看。”
蛟二用还能活动的右手从怀里掏出了那个被布料裹住的香囊,递给了朱大夫。
香囊被海水浸泡,香味已变。朱大夫剪开那香囊,露出了内里包裹的药材,一一排列开,仔细查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