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余殇,砥砺前行
硝烟像个赖着不走的讨厌鬼,慢悠悠地散着,海风裹着刺鼻的焦糊味和血腥气,在木兰花海岛缠缠绵绵。残阳像被谁泼了一身血,红得渗人,洒在满是疮痍的战场上。战船残骸半死不活地泡在海里,桅杆断得七零八落,破破烂烂的帆布在海面上晃悠,像在招手求救。城墙被打得千疮百孔,砖石稀稀拉拉地掉了一地,露出里头狰狞的模样,像个满脸伤疤的战士,无声诉说着刚结束的激战有多惨烈。沙滩上,敌我双方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鲜血渗进沙砾里,把大片沙滩都染成了暗红色,海浪一趟趟冲过来,可怎么也洗不掉这战争留下的脏污。
军医营帐里,伤兵们的哀号声一阵接着一阵,像鬼哭狼嚎。军医们累得脸都垮了,可一刻都不敢停,双手沾满了血,在担架和病床之间来回跑,清创、缝合、包扎,忙得脚不沾地。但药材实在太少了,好多重伤员只能咬着牙硬撑,疼得直打滚。军医们急得眼眶泛红,一边给伤员换药一边念叨:“这药怎么就不够了呢,再不来补给,这些兄弟可怎么办呐!”不远处的空地上,士兵们默默地搬运着战死同袍的尸体,动作慢得像蜗牛,每抬一具,都像扛着一座山,仿佛要把全身力气都榨干。他们用白布小心翼翼地盖好尸体,眼里含着泪,嘴唇抿得紧紧的,把心里的悲痛死死压着。有个士兵一边盖白布一边抽抽搭搭地说:“兄弟,你安心走吧,我们会给你报仇的。”
马驹满脸憔悴,眉头拧成了个死疙瘩,在废墟和忙碌的人群里穿行,心里像被刀绞一样。“这场仗虽说识破了岛国的鬼把戏,没让他们得逞,可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看着衣衫破破烂烂、神情萎靡不振的士兵,还有那破得不成样子的城防和民生设施,自责和忧虑像潮水一样把他淹没。他心里清楚,要是不振作起来,海岛可就完了。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强打起精神,大步迈向议事营帐。
营帐里,将领们围坐在一起,个个灰头土脸,身上还带着伤,可都努力把腰杆挺得直直的,眼睛盯着马驹,等着他发号施令。马驹“砰”地一拳砸在桌案上,打破了沉默:“各位,这仗打得太艰难了,咱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可危险还没过去。现在最要紧的,一是救治伤员、好好抚恤牺牲兄弟的家属,兄弟们拿命护着海岛,咱们可不能让他们寒心,得让活着的人得到安慰,死去的人能安息;二是抢修城防、补充军备,岛国那伙人贼心不死,下次偷袭不知道啥时候就来,咱们必须赶紧恢复海岛的防御;三是全力恢复民生,老百姓没了房子、缺了粮食,日子都过不下去了,还谈什么守岛?谁要是敢在这时候掉链子,我饶不了他!”众人纷纷点头,领了各自的任务。
木兰花第一个站起来,声音又哑又坚定:“将军,我带水军出海打捞沉船物资,虽说危险,可要是能捞回些火炮、兵器,就能补充军备;顺便巡查周边海域,吓唬吓唬那些心怀不轨的家伙,让他们知道咱们虽然受伤了,但还没倒下。”马驹琢磨了一下,点头同意:“好,木兰,你千万小心,遇到敌人别死磕,保住自己的小命最重要。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可饶不了你!”木兰花抱了抱拳,转身出了营帐,背影透着一股视死如归的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