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如今我已经是佃农,算是有了立锥之地,你说我是不是有资格去追求晴儿了?”
何坤笑着来问何钱。
何钱却说:
“还差一点呢,总不能让晴儿来咱们这破租屋生活吧?”
何坤深以为然,现在他们住的白喜街旁边的这租屋,不但破旧,而且还很晦气,每天都能看到死人或者送葬队伍经过,晴儿肯定不喜欢这样的生活环境。
“那我再努力努力,争取来年租个新房子。”
何钱露出了宽慰的笑容:
“儿子,你总算长大成人了!”
以前何钱还以为,他这个儿子吃了他亲娘的肉,长大后肯定会邪乎无比。
但是现在看来,是他以前想太多了。
他儿子品性不坏。
“爹,要不你别做乞丐了吧,跟着我一起种田。”
何坤这时说了这么一句。
他去钱家之后,他爹还一直做乞丐。
现在何坤租了田,过上了体面生活,觉得他爹若是继续做乞丐,有点丢人。
然而,何钱却摇头苦笑:
“你租的那点田,每年扣除粮租和税捐之后,剩不了多少余粮,你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更别说还要存钱娶老婆,所以我不能去拖累你,我得自己养活自己。”
“再说了,我已经做了十多年乞丐,不做乞丐,我也没别的本事,重活干不了,轻活没人愿意要我。”
“我还是继续乞讨吧,讨到的钱给你存着。”
何坤听了他爹这些话,没再继续说什么。
因为他知道,他爹的话是对的。
身为佃农,他每年要上交给钱家这个大地主的田租,高得可怕。
十石稻谷,要上交六石。
他其实一直在给自己加无形的“杠杆”,风险高得可怕,只要有什么自然灾害,又或者政策变动,那他可能就会分分钟破产。
但是他管不了那么多,他穷怕了,只要有任何一丝机会,无论风险多大,他都得硬着头皮上。
这是他这穷人,唯一能够往上爬的机会。
这像极了林煞前世那个社会,无数底层穷人,无论承担多大的风险,都疯了一般往上爬。
唯一不同的是,何坤把自己的后半辈子的劳动力卖给了地主,成为了佃农,而林煞前世那社会的底层穷人,则把自己的后半辈子的劳动力卖给了资本,成为了房奴。
果不其然!
风险很快就来了!
何坤成为钱家的佃农,只过了一年时间而已,大京朝的政策就发生了变化。
光帝二十年,大京朝1840年,鸦膏战争爆发,大京朝战败,签订《南京条约》,割地赔款,国库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