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心怡捂住胸口,阵痛传来,只剩寒心,扪心自问,她并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她的孩子虽不能坐上皇位,但至少能留条命好好活着,这就足够了。
“罢了,若你执意要将那贱婢之死怪责在本宫头上,那四殿下就要清楚,从今日起,你与本宫便有了血海深仇,四殿下要想方设法置本宫于死地,莫要死在本宫前头,失了脸面。”孔心怡心痛至极,赌气说尽狠毒之话,她侧过脸,泪缓缓流下。
“母妃……”凉年“哗”地跪在地上,“儿臣绝无此意,是儿臣无能,护不住心爱之人,还让母妃您受尽委屈,儿臣不孝,望母妃责罚。”
“年儿,你终究是太年轻了,若一个连名分都没有的女人就让你乱了阵脚,弃了至亲,那只能怪本宫教子无方,你要怨恨本宫,本宫也认了。”
“母妃,儿臣绝不会舍弃您,是儿臣错了,大错特错。”
“你要明白,你的冲动,你的软弱,只会让你的敌人更加兴奋,你现在大可拿把剑将大殿下斩杀,可之后呢,你只不过是拿至亲和你自己的命抵大殿下卑贱的一命而已,愚不可及,本宫现在对你很失望,回去给本宫好好反省反省,本宫不想和一个丧失理智的混账说话,退下!”
“儿臣……告退。”凉年双眼无神地起身离开。
跌跌撞撞的背影看得孔心怡心疼,她终究无法对自己的孩子狠下心,“来人,为四殿下撑把伞。”
雨依旧猛烈,勾结着无边的夜,慢慢将那孤独的人影吞噬。
细雨蒙蒙,不见停歇,褪去衣裙,南荣晨幽顿觉一身清爽,为何女装做工纷繁复杂,男装却可以利落洒脱,真是想不通。
一个大步,南荣晨幽冲入伞下,脚下溅起的水花脏了男子的衣角,换来一阵嫌弃,“下着雨你也不打把伞?”
掸了掸身上的雨珠,南荣晨幽还不忘别一下身旁的男子,“蹭个伞怎么了,我出门时瞅着雨不大,谁知道半路一下就变大了,鬼天气。”
赫连邺撑着伞迈开步子,南荣晨幽厚着脸皮,走在路上还要往里挤一挤,一点也没淋着雨,不耐烦的赫连邺直接搂上南荣晨幽的肩头,距离拉近,谁也不会淋湿。
“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会不会不太好?”南荣晨幽只觉得别扭。
“你以为你穿着男装就是男人了?”赫连邺不屑一顾,“细皮嫩肉,一看就是女子。”
南荣晨幽不服气道,“我这身行头费了老半天的劲儿,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被识破?”
“哼。”冷哼一声,轻蔑一笑。
走入一泓斋,和平时一样,座无虚席,来看书的人非常多,南荣晨幽不禁感叹,情情爱爱的书就是受欢迎,一会儿自己也得搞一本,坏笑声起,一对视又瞬间消失,赫连邺愣了愣,这女人抽什么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