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赵熠不知道睿王说这些话什么意思,只见已经年过五旬的皇叔给他下跪,他瞧见他如老树根一般的眼周嵌入两汪已然不再清澈的深泉。
眼睛和头发是最见疲劳的,赵熠也是人虽然他早已经觉得自己不是了,可到底在他塑的金刚不坏之心存了几丝裂缝,偶尔风吹进来像没有长好的血肉,隐隐作痛。
“皇叔请起,朕不会那么待阿爰的,她还是是个小孩子,许是叫人利用了。”
睿王也没有起来,只是看了一眼赵熠,那眼神就像是他第一次见到赵熠,那时候赵熠并不受宠,常被忽略。
赵熠也想起了第一次见睿王的场景,他送了自己一匹马驹,教他不要自暴自弃,他是千里马自然有人识得他的才干。
可是啊皇叔,我要当伯乐,还是用了千里马就杀的伯乐。
叶诏麟再进来的时候就瞧见赵熠在桌前发呆,他叫了好几声才将人唤过来。
“噢,你来了。”
“圣上,臣已经派人去抓捕那些传流言的人了,您放心。”
赵熠却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你说朕至于吗?”
叶诏麟:“……?”
但想到方才是睿王出去了,叶诏麟便明白了,“圣上已然仁至义尽,爱屋及乌纵了郡主这么多年,王爷若是真有此心就该亲自解决了郡主啊,焉知无有试探之意啊?”
赵熠猛然抬头,“叶诏麟,你闭嘴!”
叶诏麟不说话了,赵熠心里那露出来的几缕缝隙转眼间又被怒火和猜疑填满。
睿王从宫里出来,整个人像是苍老了十多岁,当年先皇驾崩,一干大臣奉命来充州寻人继位,那时候他问阿爰你想要爹爹当皇上吗?
阿爰说不想,因为她只想要爹爹做她一个人的爹爹,当皇上的话就一定要有别的孩子了。
其实那时候的赵微君懂什么,她只是这几年跟爹爹没有怎么见过面,只想要得到爹爹独一无二的爱。
可是睿王听进去了,他情愿当个闲散王爷叫女儿一辈子快快乐乐,自由自在,只不过生在皇家,不斗就活不下去。
“安平,阿爰找的那两个人,叫杜诃是吧?兰时的好友,钱给足他们以备不时之需。”
阿爰有多少钱?还不都是花他这个当爹的,她不想连累旁人,又没有钱打点完善,杜诃他们钱足够了被查到也能逃出汴京躲避一阵子。
“王爷当心,小的早就办了。”
“还有兰时,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孩子这么实心眼儿,他死了阿爰怎么办?我既然选他就是要他好好护着阿爰。”
安平低着头没说话,卢少安递上来的急递若不是王爷运作,他可能真的都保不住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