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才知道,那一年我上学的学费,也是跟别人借的钱。”
白正义揽着她的肩膀,轻柔的问道:“那之后呢?”
范可可笑了笑,意味难明。
“我妈走了之后,家里彻底断了炊,他才不得已放下身段出去找工作,好在有东大这块金字招牌,混了正规编制的教师,但处理不来人际关系,几乎是教满一个学期就得换一个学校。
第二年跟我现在的妈妈生下了范长安,才勉强在那个学校教了几年书,我妈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外公,是那所中学的校长。
他后来也被迫改变了许多,虽然骨子里还是那种自诩读书人的清高,但行为上也开始主动洗衣做饭,主动做家务,主动抽出时间带范长安出去玩。
但越是这样,我越是替我妈感到不值。她用十年青春和一个失败的婚姻,教会了我爸————生活不止书中所追求的真理。”
做学问、追求真理,这本来是一件好事。但太过忘我、太过投入,从而忽略了身边亲近的人,即使最后做出了学问,也不见得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这是范序甫不惑之年才逐渐明白的道理。
长辈的事情,白正义也不好做什么过分的评价。他叹了口气,问:“你跟你亲妈现在还有联系吗?”
范可可点点头,“有的,但联系的不多,她也组成了自己的新家庭。”
“挺好的。”
范可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看样子也并没有多好,但这种话题显然不适合深挖,白正义很识趣的没有追问。
想起她与计明州的针锋相对,白正义转而说道:“范医生,由于你爸的原因去迁怒于计明州,这对他来说既不公平也不友好,我说的对吗。”
范可可不是蛮不讲理的人,显然早就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她立马乖巧的点头说:“是我有些失态,等他过几天来了,我跟他道个歉。”
正说着,邵鹏的小面包车也到了,停在他们旁边的车位上。
范可可说完推门下车,关门之前撂下一句:“不过我还是看不惯那副自视清高的样子。”
说完扬长而去,白正义哑然。
......
“自贸区?我怎么不知道。”
“你赶紧去问问省里那位,等你知道了,汤都没的喝。”
张边桥挂掉电话,转头说:“大哥,你之前不是不让我跟孙连鹏一块儿玩吗。”
李永合摆弄着茶台上的金蟾蜍,瞥了他一眼,根本懒得回答他这种幼稚的问题,说:“自贸区的事情让孙连鹏抓紧跟他姑父确认一下真实性,如果是真的,咱就得收拢手里的现金,提前规划布局。待到消息一旦公布出来,肯定会炸出来一堆潜在水底的老王八。”
张边桥喝了一口茶,有点不太自信的问:“大哥,自贸区这么大的事情,咱这个体格...能掺和的进去吗?”
李永合轻笑一声,双手把玩着金蟾蜍,用一种睥睨天下的语气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不仅要掺和,我还要吃这个大头。”
“那水底的老王八呢?”
“既然潜在水底那就好好趴着,谁敢冒头就打谁,倒也不用一棍子打死,挑几个听话的适当拉拢一下,再好的蛋糕咱也不能一口吞,多少也要留一点出来给大伙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