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差也只扫了一眼,又盘问丹桂姓名。
丹桂一一作答,那官差这才领着人往后查问。
黄夫人松了口气,刚端了茶盏,就听那官兵折了回来,指着马车前立着的车夫,不悦道:“你呢?姓甚名谁?怎得不去前边排队问名?”
那车夫一身灰色短衫,披着蓑衣,闻言抬头,捏着手里的缰绳来回比划了,嘴里呜呜呜啊啊的。
这车夫约莫四十出头,腮上留须,眼皮下还有寸长的疤,皮肤黝黑,神色慌张。
“是个哑巴?”官差皱眉。
一个有钱大户使的车夫竟然是个哑巴?
丹桂见状,连忙笑着解释,“他叫周开,是个哑巴!来了清水县才买来使的,夫人瞧着他无亲无故怪可怜的,才没让牙婆领走。”
那官兵端着册子,在上找了一番确有其人,神色这才好转,“行了,下回这情况,早点打招呼,省得惹人误会。”
“是,一定一定。”
丹桂连忙赔着笑,拿着手绢挡着,朝那官兵手中塞了一角银子,“这是我们家夫人请您吃口热茶。”
那官兵见了银子,立马露了笑颜,朝着马车拱手道了谢,吆喝着其余人回去复命。
一行人出了城门,黄夫人这次啊松了脊背,微微靠在云团掐锦丝的软枕上假寐。
黄婉瑶则透着摇晃的青绸帘布,瞧着外边靠坐驾车的车夫,不免好奇道:“以往赶车的不都是林伯,怎么突然换人了?”
“小姐,您又忘了,前几日李嬷嬷回扬州,夫人心疼她年纪大,林伯驾车老练,便让给她使去了?”丹桂垂头剥着手里桂圆干,头也不抬。
黄婉瑶这才想起,李嬷嬷早三日便启程回扬州。
娘说嬷嬷年纪大了,要是折腾去了京里,回头又要跟着回扬州,怕是身子吃不消,便早早安排车马送她老人家归了扬州。
“那怎么不寻个囫囵人来,偏挑了个哑巴。”黄婉瑶捏着去了核的桂圆肉往嘴里送。
“哑儿才好,省得你成日胡乱说话,叫人听了传出去。”黄夫人睁开双眼,不冷不热的臊了她一句。
“娘!哪有您这般说女儿的。”黄婉瑶一听,鼓着脸颊叫屈,如条泥鳅般缠着黄夫人的手臂,倒在她怀里不肯起身。
“都多大的人了,还这般没规矩。”黄夫人嘴上说着,绷着的脸色还是忍不住露笑,将人轻轻揽在怀里,“此次回京,路上老老实实,落脚休息也别胡乱溜出去闲逛,别给你爹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