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子默默咽下满心的震撼,重新将头垂得更低,仿若什么都未曾听见,在这波谲云诡的宫廷之中,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
紫禁城的黄昏,宛如一幅被岁月晕染的金纱画卷,徐徐铺展。
宫墙之上,余晖脉脉,将斑驳的砖石勾勒出明暗交错的轮廓,似在诉说着深宫内无尽的故事。
内殿之中,烛火摇曳,光影在雕花床榻上跳跃。
萧云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药箱,她的心跳随着脚步愈发急促,待终于走到乾隆榻前,轻轻放下药箱,深吸一口气,这才缓缓揭开那包扎着伤口的布条。
当那道狰狞的创口毫无保留地袒露在眼前,萧云只觉心口猛地一抽,眼眶瞬间被酸涩盈满,泪水不受控制地在眸中打转。
那伤口仿若一道裂开的沟壑,皮肉翻卷,周边泛着乌紫,丝丝血迹已然干涸,却依旧触目惊心。
“弘历,”萧云的声音带着颤抖,仿若寒夜中被惊起的雏鸟,“这……这会不会留疤呀?”
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伤口,眼中满是揪心的疼惜与深深的担忧,好似受伤的是她自己一般。
乾隆微微侧身,强忍着伤口被牵动的疼痛,目光顺势落在那伤口之上。
他神色从容,眼眸深邃如幽潭,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仿若这伤痛于他而言不过是微风拂过,不值一提,“无妨,朕是堂堂男儿,些许伤疤,何足挂齿?只要云儿你毫发无损,这皮肉之苦,朕甘之如饴。”
萧云听闻此言,泪水终于决堤,簌簌滚落,那晶莹的泪珠恰似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砸落在乾隆的胳膊上。
每一滴泪都仿若带着千钧之力,直直地穿透肌肤,深深戳进乾隆的心底,让他的心猛地一颤。
乾隆见状,忙不迭地抬手,手指轻柔如羽,欲为她拭去泪花,口中喃喃:“云儿别哭,朕真的不疼,莫要再这般伤心落泪,瞧你哭得宛如雨中梨花,朕的心都要碎成千万片了。”
萧云怎会不知乾隆是在安慰自己,那伤口如此之深,又怎可能不疼?
她抽噎着,努力平复情绪,纤细的手指拿起药膏,边仔细地为乾隆包扎伤口,边带着哭腔说道:“太医院定是有去疤的膏药,等伤好以后,我定要为你仔仔细细地涂上,绝不能让这疤太显眼。”
乾隆凝视着她忙碌的背影,眼眸中情意缱绻,仿若能将这世间所有的柔情都汇聚其中。
他心底悄然涌起自己的小心思,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仿若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甜蜜秘密,“云儿,其实这伤即便是留疤了,朕也不想将它抹去,你不必忧虑这个!”
这可是朕为你所伤,于朕而言,它就像是一个爱的印记,时刻提醒着朕,为了你,朕连性命都可舍弃。
后半句话,乾隆默默咽下,深藏在心底最柔软的角落,他多想让云儿明白。
此生此世,他愿倾尽所有护她周全,只盼她能将这份深情铭记一生,就像这道疤,永不磨灭。
萧云哪里懂得乾隆这七窍玲珑心背后藏着的深沉爱意,她并未多作揣测,只一门心思将药换好,动作轻柔而娴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