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的性格决定了,他们不可能像两个老娘们似的抱头痛哭一场,所以只能把这份悲伤,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份悲伤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更加深沉浓烈。
因为人类是感情动物,而有些大喜大悲的强烈情绪,是需要发泄出来的,你老憋着,就容易发酵,把自己整成内伤。
罗义的话很直接,像一只无情的大手,嗤啦一声,揭开了他们陈旧的的伤疤,鲜血淋漓,但也把脓液放了出来,排了毒。
“艹!”大奎骂了一句,眼眶子发红,扭过头去点了一支烟,趁机偷偷抹了一把眼泪,默默地抽着烟。
麻哥仰脖干了一杯酒,放下酒杯,突然用双手捂住脸,呜呜地哭了起来,声音低沉压抑,好似老牛在呜咽。
他这一哭,大奎也控制不住了,嘴一瘪,嗷嗷的就开始嚎。
一时间,屋内凄风惨雨,两个大老爷们哭的稀里哗啦,涕泪横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让人给那啥了。
罗义一愣,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却无情地戳中了葫芦兄弟的泪点,二人直接嚎啕大哭。
他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也不知道该咋劝,总不可能过去摸摸二人的脑袋,轻声说一句:“乖,别哭了,爸爸给你俩吃糖糖!”
就这样,小炕桌的两边,一边是罗义低着头,沉默地抽着烟,脸上的表情既尴尬又难受。
另一边是葫芦兄弟张着大嘴,闭着眼睛,流着眼泪,抻着脖子,好似两头叫驴一般冲罗义啊啊的嚎着。
整个画面看上去无比的凌乱,诡异,喜感……
罗义感觉,他杀人的时候,都没这么难受过。
就在他感觉大脑发胀,即将崩溃的时候,麻哥突然大手一挥:“好了!”
嘎,大奎当即收住了哭声,连个缓冲都没有,就那么硬生生地刹住了车,完美硬着陆!
麻哥在脸上抹了一把,干脆地说道:“行了,哭一场,心里就痛快了,咱们说正事儿吧,小义,你接着说!”
罗义看的一愣一愣的,见麻哥冲他说话,忙下意识地点点头:“哦哦!”
麻哥和大奎擦干眼泪,眼神坚定地看着他,静等下文。
罗义想了一下,略有些懵逼地问道:“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艹,你说二河跟虎子都死了,要不我俩能哭吗?!”大奎烦躁地说道。
“对对,不过我可不是要故意勾起你俩的伤心往事,我的意思是啥呢?我的意思是,你俩以后干点正经买卖,别再干那刀头舔血的勾当了!”罗义说道。
麻哥和大奎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还没说话,只听罗义又道:“咱们哥们遇到就是缘分,相互瞧着也挺顺眼,俗话说得好,一个好汉三个帮,你看你们哥俩想干点啥,能帮的,我就帮一把,不能帮的,我也帮一把,以后咱们兄弟就互相帮扶着,一块儿往前奔!”
麻哥和大奎一听这话,顿时感觉浑身酥麻,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泛起!
缘分这个东西,真的不好说。
有些人,相处了几十年,甚至是一辈子,仍然形同陌路,甚至势同水火。
而有的人第一次见面,就成了亲密爱人或者生死兄弟,一生不渝,生死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