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槐。你自己背弃父母,毁了方家,又是什么好东西?”
“假面菩萨!虚假慈悲!还我合欢楼!”
“将乌羽玉交出来!否则.....”
一声声叫骂,刺耳而扎心,有些药效已过不堪折磨的人,已经开始以头撞墙,产生恐怖幻觉,如亲人鬼神索命般,手舞足蹈,自相残杀。这一场景,我好似在地狱中,也见过,只不过那些是生来就恶贯满盈的鬼,而我眼前这些,谁生来不是一张白纸,被教导向善。而他们又经历了什么,才被迫跳入深渊陷阱,成为欲望的傀儡呢?
“否则什么?否则将我碎尸万段,给你们的乌羽玉陪葬?”我直言不讳,戳破他们目前唯一能做来解恨的,便是将我一举杀害,以泄愤恨,只不过,我死了,也溅不起几片水花,而为我陪葬的,便是他们魂牵梦绕的乌羽玉。
碎尸万段这个词,别人有没有听了去我不知道。我面前的阿榆,明显被刺痛了。他无条件信我,以护我周全为生命信条,而如今如若是我自己放弃了生命,那他还能做些什么呢?生命好似回到最初,那除了吃饱便没有任何目标追求的虚无人生,空洞吓人。
我说完这话,他们更加激动了。
一群亡命之徒,在血泊中挣扎起舞,所见之处,一片末日景象。如今没等到那炸过来的战火,倒也自我消亡了。那乌羽玉的戒断反应,属实吓人,成瘾到这种程度,解药早就起不了任何作用。这些灵魂,早就被吃干抹净了,如今唯有消亡,才能重生。而我脚下的尸体,就是这个时代的呕吐物,吐出来,才会舒服一些。
“唯有幻灭,才能重生。”我开始讲一些,没人听懂的话了。
“历史车轮下,血流成河,方能浇筑出新生。”
“我不过凡人一个,我不是神,不是佛,更不是你们口中的真假菩萨。我不过是,一个悲惨时代的见证者,同时,这个时代的悲惨,多少也因我而起,如今由我亲自收拾残局,倒也合情合理。血债血偿,我欠世人的,将在那无间地狱,一一偿还。”一字一句,如泣如诉。方府是万恶之源,而我是那源的驱动,方若与沐梓为了护我,为我建造一座魔城,让众鬼呜咽盘旋。而究其根源,不过是政权的腐败、经济的衰退罢了,但现在说起来,倒像是给我的罪名找托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