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线平淡,“也不怪他们,找了我三年,已经算是有情有义了,他们还有自己的生活,也是时候往前看了。”
嘴里这么说着,江燃挖空心思的去回想自己幼儿时期的经历。
一点点也想不起来。
满脑子都是霉味的馒头,腐败的食物,和被打断腿后痛苦的日日夜夜。
朝歌握住他蜷缩成拳头的手,一寸寸展开来,然后放在自己手心里。
“家,是互相牵挂、关心的人组合在一起生活,其实有没有血缘关系,并不重要。”
江燃感受到身边另一个人传过来的温度,原本的坚强忽然被击碎。
泪珠大颗大颗滴落,他睁着空茫的一双眼,目光毫无焦距。
这么些年,每个被拐的孩子让自己坚持活下去的理由不过是都是回家。
可没人告诉他们,原来,早就没有家了。
在其他孩子天真的幻想回家后的幸福生活时,只有江燃冷静的想到了更坏的结局。
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被抛弃的准备。
但被朝歌轻描淡写的两句话安慰着,江燃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满心的委屈。
人就是这样,没人心疼和维护的时候,自己就可以强忍着伤口,独自舔舐,等待伤口结痂的那一天。
可一旦有人看到了这种苦楚,有人为你心疼了,原本快要结痂的伤口就撕裂了,比之前痛上数百倍,非要你大哭出声,非要你闹得人人皆知,才能缓和片刻。
朝歌将江燃的脑袋按在自己肩膀,一手在后背轻轻拍着,任由他在黑暗中,放肆的宣泄。
小幺也被这副场景引得想哭。
但尴尬的是,它没有眼泪。
小幺【……】
这一时上头的情绪平静下来后,小幺看着朝歌,忽然福至心灵的想起一件事。
通过以前的闲聊,和它观察到的。
宿主也有像江燃一样痛苦无助的时候。
但那时,她只能自己抱着自己哭,没人能够安慰她。
想到这,小幺又开始呜呜呜的想哭。
它背过身去,掏出自己的小本本,在上面奋笔疾书!
——
在池宴静的病情好了后,朝歌琢磨了一张药方,开始为江燃治腿。
天气不错的时候,她也会推着江燃出去散步。
在租房附近,有一处小公园,每天都有老人打太极,跳广场舞,到了晚上,还有小孩子在这里打羽毛球,跳皮筋什么的,非常具有生活气息。
这天傍晚,朝歌和江燃散了散心,然后坐在公园的石头椅子上休息。
人群中,一个穿着最简单白衬衣牛仔裤的年轻女孩挎着包,急匆匆的走过。
公园那头,四五个气势汹汹的中年女人走来,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年轻女孩。
领头的女人大喊一声,“方青青!你这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婊子!死不要脸的小三!给我站住!”
方青青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疑惑的抬头,那几个女人已经逼近到跟前。
领头的女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一巴掌抽的方青青头晕眼花,耳中翁鸣。
那女人涂着大红色的口红,妆容厚的看不清长相,耳朵上,脖子上,手腕上都戴着金链子,一看就十分富贵。
“姐妹们!给我打这小三!完事了姐请你们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