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头靠在门上，只觉得心口很紧很紧，很想哭很想哭，却哭不出来，心窝窝里很堵很堵。
许久，门外细碎的说话声停止了，他打开门，看见客厅内空无一人，妈妈她们已经离开了。
斑比从大门口进来，问，“刚才你打算与她们相认？”
他的眼睛动了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婆婆，我记起了过去。”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
他把昨晚梦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是怎么变成人鱼的？”
他一愣，茫然起来，自己怎么变成人鱼的，没有印象啊，看样子，自己并没有完全记起过去。
他心中隐隐不安，那边，父母还在吗？
不过，现在想这些事也无济于事，还是先搞好眼前的事，不过耽误就不能再耽误了，等过几天检查到自己的身体没多大问题就要动身回去。
“其实我是男的。”
婆婆一副毫不在意早就知道的表情，也是，她肯定检查过自己的身体。
他不觉有些脸红。
“你十六岁生日后，我给你做检查，发现你身体出了异状。”
“什么异状？”
“你后背长出一些隐形的东西，就跟树芽一样，天天长大，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另一样东西，偏偏你还想上岸，找那个王子，要你的舌头也要去。”
钟毅扭开脸，那个王子，早已成为过去式，幸好自己没和他成事，自己可是男人，要讨老婆传宗接代的，自己家可是只剩自己这一支了。
一个与己无关的人，一个懵懂无知青葱少女的幻梦，终是随风飘逝，消失得无影无踪。
“要你的舌头，是防止你把自己的异状说出来，被人当怪物打击。舌头放到你原身身上，跟你的原身融合了。”
钟毅不觉感动，原来婆婆为自己做了这么多，她一直在帮自己。
婆婆的脸……
一双深凹陷的眼睛，整张脸皮包骨头，当初自己很怕她，觉得她很狞狰恐怖，现在，自己觉得她一点都不丑也不可怕，她是一个面恶心善的人。
“谢谢你，婆婆。”说这话时，他说得很真诚。
“婆婆，我在这呆了大概十七年，以前在东海边活了十八年，现在大概三十五岁了，我想回东海，那边父母老了，五十多岁了，我要去照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