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大微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时。本来我都想饶过他了,反正是爱恨情仇,本就是一笔糊涂账。
但……”
琪娜说,“不可原谅他,他害了我们这么多人,我们……”
“我知道,”亚历山大说,“这些恩恩怨怨讲不清楚,有时候置有死地而后生,某些东西说不清楚。”亚历山大意有所指地看了她一眼。
“但他害死人鱼国百万民众我就饶不了他。他唆使黑鱼王联合周围国家灭了人鱼国,这笔账必须算在他头上。”
琪娜疑惑地问,“他动了手?”
亚历山大叹息,“你也认为他没动手杀人就没罪,如果不是他告诉黑鱼王人鱼国巫师全被封了,黑鱼王他们敢随便打过来?人鱼国会灭吗?”
琪娜懵懂,因为她对整个事件知之甚少,所以没有做出合理的反应。
亚历山大却很是生气,眼神流转,似乎在组织语言,许久,他说,“讲个我以前听过的故事你听,
从前有个学堂有个不讨喜的小孩经常被周围小孩欺负,有一天,那些小孩变本加厉地打他,把他打死。了
当时,全班二十个小孩都打过他,请问,他的死该算到谁头上?”
琪娜一愣。
“或者该平均分,每个人都杀了二十分之一的人,四舍五入都等于没杀人?”亚历山大讽刺地看她。
“一个人杀一个人是杀人犯,两个人杀一个人就等于一个人才杀了半个人?十个人杀一个人,每个人等于杀了十分之一的人?一百个人杀一人无罪?”
琪娜一哽。
“假使我们碰上一百个恶人,被他们杀了,他们也无罪,有罪的是自己,是自己不该遇上他们。”
琪娜讪笑不语。
“他伙同黑鱼王杀死人鱼国民,他的罪走不了,多少人命该算在他头上?全部。
一个人杀死一个人,杀人者背一条人命,两个人杀一个人,两个人都各背一条人命,而不是半条人命。
他科契夫害死百万人命,他背上百万条人命,黑鱼王也背百万条人命,不能分也不需要分。他们做了,人命就他们背了。”
琪娜把亚历山大的话述说科契夫听,科契夫终于低下了头。
他不再觉得委屈,不再觉得自己命不好受了这么多罪。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变成了自己最厌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