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白看着又一个伤患的尸体在火塘里变成灰烬,轻声道:“等着吧,再有几年,我们大唐男儿一定会灭其种,亡其国,绝其苗裔!”
尉迟宝琳抱来一捆干柴放到一旁,拍了拍手:“大将军说咱们这一营可以回长安了,你为何非要拖几天呢!”
“好不容易今儿才只走了一个,要不拖几天,给他们养养身子,一路颠簸会有更多的人扛不住,会有更多的人死在路上!”
尉迟宝琳点点头:“言之有理,那咱们就多待几天,反正回长安也没有什么事儿,在这野外还自在一些。”
大牛的伤口已经在结痂了,以前那个爽朗的汉子突然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不但自己给自己做了一个拐杖,还严格遵守颜白的规定,每日必须用温水擦洗身子,每日必须喝上足足一盆的金银花泡水。
用他的话来说,他以为他这条腿已经废了,没有想到却见到了完好如初的希望,虽然颜校尉说会有一道难看的疤痕,但他自己觉得男人身上没有个疤算什么男人。
屁股被砍了一刀的黄山也是属于恢复力惊人的那种,他的伤口也在结痂,长肉的时候会有些痒,很多时候他都想爽快的去抓挠一下,但是一想到颜白的告诫,每当要忍不住的时候他都会照脸一巴掌,然后拄着拐杖去给自己的马儿抓痒。
何医正现在过的有些憋屈,随行而来药童不听他使唤了,过惯了衣来张口发来伸手日子的他现在就像深处在无边的苦海里,每日不但要配药挖药,半夜里还得起来巡视伤员,最可气的是明明他是最努力的一个,可所有人却念着颜白的好。
颜白这里他是争不过的,昨日太医署来信了,信里的内容极其简单明了,上官用极其严厉的话告诉他,一定要好好的听从颜白的安排,因为上官说了,颜家顶梁柱子已经在写史了,问他需不需要把用草木灰救人的本事也写上去。
这把太医署长官给吓得睡觉都做噩梦。
紫宸殿内伟大的大唐陛下李二难得露出笑颜:“今日算是偷得一会儿闲功夫,能在这里和您闲聊片刻!”说着狡黠一笑:“老祖宗,您是不是还是为你那侄儿来的?”
颜之仪不好意思的拱拱手:“就不能来陪着陛下您谈谈心?”
李二摆摆手:“你颜家什么样的脾性我哪里不知道,连住的地儿都是离宫城最远的曲池坊,您要能来陪我谈谈心,天天不说国事我也愿意!
我比您孙子师古还小一轮,您是老祖宗,就别跟学生打马虎眼了,有啥话您老吩咐就是!”
颜之仪轻轻叹了口气:“我大哥四十有五才有儿子,我那侄儿五十有三才有孙子颜白,颜家分三支,如今仅存两支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