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茹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中捧着诰命上了马车,颜白围着车驾转了三圈,寓意新娘婚后会得到新郎周全的关心呵护,也是向裴家做保证,保证自己今后一定会好好珍惜车里人。
婚车终于启程,一群群的孩子又拥了过来,他们堵着马车,不让马车走,这是接亲礼的最后一关“障车”。
这一关最简单,只要撒钱就可以,尉迟宝琳大喊一声,一把把的铜钱撒向了路的两边。
撒钱买路。
当回首看不到身后裴府的时候,马车的速度就一下子快了许多。
虽然婚礼是在黄昏举行,但从长安到仙游毕竟还有这么远的路,那边还有许多的客人以及完亲之礼的后半部分,时间不可谓不紧。
长乐坊的班弄,人称田坎上的老斑鸠,他站在人群里看着颜白离去,晃了晃脑袋,笑了笑:
“真够小心的,也果真是文武双全,马肚子侧边还挂着一柄长刀,你们啊,懂点事吧,就算想做些什么也不能这个时候,万一出了点什么不好的,这可是不死不休的仇恨啊!”
说罢,叹了口气,捏了捏手里刚拾起来的一个铜板,笑着离开。
在他走后,邋遢模样的秦月颖也从一棵石榴树侧面站起身来,他把碗里最后一口饭扒到了嘴里,一边看着班弄离开的身影,一边伸着舌头舔了舔碗里没有扒干净的米粒儿。
“癞子,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他敲了敲碗儿,若无其事地罐子扛着锄头哼着歌离开。
与此同时,一身便装的陈萦腰挂两把横刀已经远远地走在婚车队伍的前面,身为百骑司的大统领之一,他知道某种消息的途径比颜白可多得多。
况且,今日太子和杨妃也去了仙游,这比什么都重要。
延平门的城门口,梁敬真看着颜白远去,在他身后,一壮硕的汉子正站在那儿,看似漫不经心,眼神却是时刻落在梁敬真身上,实则又惧又怕。
这人面生,但却可见他腰挂的铜制鱼福,身着长袍圆领,衣领处隐约可见金丝,能穿样式衣衫的只有宫里人才能有。
见梁敬真转身,他赶紧道:“梁先生来了!”
梁敬真看着他那微微金黄色的头发,轻笑道:“恩,我来了!”
“这次要做什么?”
梁敬真笑了笑:“想孩子了,也想你了,一晃十多年过去了,你现在是真的出息了啊,都混到宫里面去了。”
梁敬真看着汉子的眼眸道:“听说你也娶亲了,还是我们汉人的子女,如今儿女双全,恩,不错不错,不枉当初在你身上下了那么多功夫,你果然是一个有出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