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策摆摆手:“大伯看错了,那人是尉霖。”
“对,是尉霖!”
两人相视一笑,忽觉得三月的清凉也都温暖了不少。
夜慢慢的深了,高处的侯府却依旧亮着明亮的烛光。
大嫂嫂殷氏抚着肚子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看着一旁正点头打瞌睡的儿媳妇林氏,大嫂嫂忽开口轻声道:
“观月困了就去睡,回来了我叫你。”
林观月摇摇头:“没事儿的娘,小叔他们估摸着也快到了,我是闲着了才有些犯困,平日睡得也挺晚的。”
殷氏看了一眼林观月,突然恨声道:
“墨色这小子咋想的,隔一日出发多好,非得赶到朝会之后往回赶,要是就他一个人我什么都不会说。
可偏偏带着裴茹呢,裴茹肚子里面还有一个小娃,这天黑路难走,要真是磕着绊着,看回来我不打死他。”
林观月闻言安慰道:
“小叔怕是想家了,出了长安之后的路都是才修的官道,途中驿站也有不少,估摸着再有片刻兴许就到了。”
大嫂嫂看了一眼林观月说道:
“不是我这个当娘的念叨,想当年我十四岁的时候就嫁了过来,十五岁有了善儿。
那时候我还在想啊,兴许我这一辈子能看到子孙满堂,结果倒好。
事情跟我想的恰恰相反,颜善是个八棍子打不出个屁的,你也是个绵性子,一问到底通房了没,一个点头,一个低头。
你们俩二十多才完亲,我跟你们这么大的时候,颜善都会拿笔写字了,按理说儿子随娘,你们这都完亲一年了我总得抱个孙子孙女吧。
你两倒好,这么久了没个动静。”
大嫂嫂叹了口气:“当娘的我现在成了一个笑话了,儿媳没怀上,我这个当娘的却又怀上了,这把人给闹的。
哎呦,不说了,明日孙神仙来了说什么也得先给你看看,不行就回长安去,什么时候有了什么时候才回。”
林观月被羞得个满脸通红,她知道娘的性子,她一点都不怕。
就如颜善说的那样,娘喜欢被哄着,随了她的意就好,不用去想她话里是否还带着别的意思。
明明没有恶婆婆的本事,却又喜欢把自己标榜成一个恶婆婆。
每每听到娘故作凶狠地说话,林观月总是忍不住想笑,捋了捋额前碎发,咬着嘴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