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内侍听得要放人,个个点头如捣蒜,殷切的目光望向张弛。
张弛深眸急闪如同电光,道:“不可。最怕人无害虎意,虎有伤人心。”
这时,一名侍卫抢过话头,急道:“统领所言不错。王尚宫心善,但这三人可非等闲之辈。若是给他们禀告郡主,郡主一怒之下,便要放狗咬人。届时,我们这二十几名兄弟就真成了肉包子,有去无回了。”
张弛听了,几不可见地点下头。“喀喇”一声,拇指抵开了横刀刀鞘。
“张大哥。”蓁蓁又叫了一声。
三名内侍齐齐看向她,痛哭流涕,不住“呜呜”地求救。
蓁蓁抬手示意他们安静。
而后,才对张驰道:“这镯子与玉佩是贼人交通的信物,万不可被人发现了。我知道你们兄弟多,门路也多,须得连夜送出去。换了银票,你们就分了吧。”
众侍卫顿觉王尚宫非常上道,再回思平日里被长乐郡主欺压的憋屈,眸光一狠,心道: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张弛将众人神色看在眼里,冷声道:“既是郡主的人,你们便滚吧。”
众侍卫拉起三名内侍,猛推了出去。
小命保住,三名内侍喜不自禁,拔腿就跑,丝毫没察觉到身后又跟上来了三名禁军侍卫。
张弛转身对其余侍卫道:“虽有王尚宫及时识破歹人阴谋,然我等仍不可松懈警惕。出去巡逻时,都给本统领擦擦亮眼睛。”
众侍卫齐声应“是”。
“今夜宫中不太平,请让卑职护送王尚宫回鸭仙宫。”张弛向蓁蓁拱手。
蓁蓁微微一笑:“那便有劳张大哥了。”
话落,只听得外面“扑通扑通”几声,跟着一名侍卫大叫道:“不好,有人落水了。”
另一人叫道:“是三位公公落水了,唉哟,来不及救了!已经淹了!”
“不早就阉了吗?”
“不是下面,是上面!淹得透透的啦!”
蓁蓁:“...”
“王尚宫,请。”
夜色深沉,皇宫的斗拱飞檐隐隐绰绰,叫人辨不清掩藏其中的汹涌暗潮。
张弛将蓁蓁护送到鸭仙宫门口,很有分寸地拱手道:“卑职告退。”
蓁蓁生怕偷戒子的人还埋伏在里面,忙喊住张弛:“等下,你随我一起进去看看。”
皇宫多诡谲,过分小心,一千次也不打紧,然莽撞送死,一次也嫌多。
张弛一怔,随即凛然拔刀,率先走进鸭仙宫,推开了偏殿的栊门。
只见殿内一片漆黑,连月光都吝于倾洒。
莫名地,一股森冷的寒意,在张弛心头蔓延开。
察觉到有轻浅的呼吸声,他耳廓一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刀劈过去。
“叮!”
横刀瞬间被铜制灰压弹开,张弛双臂一沉,顿感一股伟力,震得指骨根根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