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芽嘴角微微抽搐,还欲再辩,却被走来上的雪芽扯了扯衣袖给止住了。
王嬷嬷见之,眉眼间更是止不住的骄矜之色。
一枕好梦,蓁蓁醒来时,天色快要黑了。
雪芽和青芽听到动静,走进寝殿,用金钩打起龙帐。
蓁蓁披着一头长发,坐在榻沿,轻轻揉着太阳穴,嗓子睡得哑哑的,“帮我拿点茶来。”
“喏。”雪芽转身要去拿提早放温的茶,却见王嬷嬷捧着一只白玉碗,不知从哪儿又突然冒了出来。
“娘娘,口渴就喝这个。”王嬷嬷语气不容抗拒。
蓁蓁轻落下双手,瞥了眼白玉碗中的“水”,不由得蹙眉,“这是什么...?”
王嬷嬷道:“娘娘,这是甘露,是老奴从柳叶上采集下来的,味道甘如饴,喝了准能生下皇子!”
说着,又从袖袋里掏出张小小的木弓,袖珍得就像是玩具似的。
“这又是什么?”蓁蓁两弯黛眉蹙得更紧了。
王嬷嬷理所当然地道:“娘娘看不出来么,这是娃娃玩得木弓呀,象征着男子的阳刚之气,您呀,把它挂在床头,能生皇子的!”
雪芽眼尖地发现主子唇角微微瘪了下去,忙委婉地拈个借口赶人:“王嬷嬷,你这柳叶子上采下的水,干不干净啊?要不,你先拿出去煮沸了,再端进来?”
偏偏王嬷嬷是个愣头青,看不出眼色,梗着脖子道:“怎会不干净呢?老身怀三个男娃子时,喝的可都是这柳叶上的甘露,现下不也康健得很吗?没得事!”
青芽一听,没好气地道:“娘娘凤体金贵,嬷嬷你皮糙肉厚,哪能相提并论!”
身为皇子的奶娘,先前不管是在秦王府,还是在乡下老家,王嬷嬷都是横着走的,谁人敢不敬。
更不论眼下,赵君珩还当了皇帝。
听得青芽的话,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挑衅地睨过去:“你个小丫头片子懂甚!这甘露喝了包生男胎的。娘娘眼下怀的是第一胎,若能一举得男,这三千恩宠才能保住。你若实在不放心,就取个干净的匙羹来,替娘娘试一口!”
“你!”青芽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就算不生皇子,陛下对娘娘的恩宠也绝不会少一分的。”
王嬷嬷阴阳怪气地“哼”了声。
蓁蓁实在忍无可忍,眼泪控制不住地扑簌簌滚落下来。
青芽一见,又气又愧疚,忙拿出帕子替主子抹泪,“娘娘莫哭了,奴婢这就去请陛下回来!”
王嬷嬷听了,脸色微变,“怎么你个小丫头片子还想恶人先告状吗?”
“给本宫滚出去!”蓁蓁泪流满面地呼喝了一声。
这是她头一次自称“本宫”,若不是那该死的,控制不住的眼泪,气势一定很足!
王嬷嬷僵了僵,顿觉失了脸面,行了个礼就退了出去。
须臾,赵君珩自御书房而归。
蓁蓁还没来得及和他说把王嬷嬷送走,却听福宁宫庭院里传来王氏声泪俱下的诉苦之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