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达劝他叔叔婶子别卖房投钱进互助会,他叔叔和婶子以为他是打他们财产的主意,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这几个月,丁达来过几次,他叔婶都不开门让他进来。
没想到再见面是这么个情形。
床上的人已经冰凉,青紫,穿戴倒是整齐,枕着枕头躺在床上。
床边还留了200块钱。
丁叔留下字条,想麻烦邻居最后一次,用这200块钱,替他们夫妻俩买口好棺材,找个墓地给埋了。
字条里还交代了自己卖房,挪用公款投互助会的事。
眼下互助会会长跑路,他的17万块钱拿不回来,丁叔活着没有指望,就选择一死了之。
丁达哭得一脸是泪,甭管他叔叔婶婶近来是怎么对他的,可人死后,你只会记得他的好,记得他与你为数不多的交集。
丁达记得自己幼年是家中唯一的小辈,他叔叔攒点钱就会带他去买蛋筒吃,蛋筒不便宜,他叔叔却从不吝啬,他爱吃猪头肉,丁叔就给他买猪耳朵。
丁达抹着眼泪,他恨死周建安和周芳春了。
他们骗的不仅是别人的钱,还是别人的命,他们不知道这些钱背后是多少家庭的毁灭,多少幸福的破碎,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拿不到钱,而选择做傻事。
丁叔和丁婶贪婪,他们可怜又可悲,为了自己的利益,挪用公款,不听侄子的劝告,无疑,他们算不得好人。
可对丁达而言,他记得都只有那些平凡又简单的岁月,那些记忆里仅存的几个温暖片段罢了。
丁叔葬礼办的简单,楚榆一周后碰到丁达,才知道了这件事。
“赵叔你还记得吗?之前想卖房子给你,又不卖的那个。他昨天晚上心梗去世了。”
“心梗?”楚榆知道心源性猝死是很难抢救的,以现在的医疗技术而言,死亡率特别高,可赵叔看着挺健康的,怎么会遇到这种事?
“说是心梗,可我看过,他脸色不正常,我同事跟我说,前天看到赵叔买农药了,我寻思着很可能是吃药死的。咱们华国人,讲究比较多,很多自杀去世的人,都说是心梗去的,对家人和亲戚也好有个交代,也不至于对子孙后代产生影响。”
人都死了,还得顾及子孙后代,楚榆无奈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