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宴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
他一点一点摸索着爬了不知多远后,终于触到了冷硬的墙壁,然后费劲地侧身,靠在粗糙的墙壁上,用食指一点一点感受着墙壁的纹路,哪里凸出一点,哪里缺了一点,哪里的触感更加粗糙,哪里的砖石摸起来更加湿润。
他试图通过这种办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他已经睡了很久了,再也睡不着。肚子很空,胃仿佛被揪紧了似的难受,灼热的触感从胃部蔓延到四周,喉咙里像是含着一块炭火,被烙得喘气都疼。他舔了舔干燥到起皮的嘴唇,竟然舔出了血。
他靠着墙壁,总觉得黑暗里会冒出什么东西。太安静了,实在是太安静了,耳边只剩下了自己的心脏跳动声和自己的呼吸声。
他吐出的气息都变得炙热。
他费力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现了一件悲哀至极的事——他发烧了,而且摸起来可能不会很低。
他偏头想要分辨哪个方向是铁门的方向,双眼徒劳地睁大,依旧看不清任何东西。只能深呼吸了一口气,徒劳地沿着墙壁踉跄前行。
在行进路程中,他在黑暗中突然摸到了一截类似细圆柱状的东西,表面有点皱巴巴的很干燥,他在试探性按了按,摸到了白色蠕动着的蛆虫,而他霎时间也意识到了手下的究竟是什么。
是一节手指。一节皮都要与骨头剥离的手指。
他不可自控地伏地开始昏天暗地地呕吐起来,胃里一片翻江倒海,想被一根棍子直直捣入胃里疯狂搅动着,他用力按着剧烈起伏的胸膛,咳嗽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吐了什么。明明胃里没有什么东西,却吐出了一摊带着血腥气的液体。
他倒地缓了很久,也不管自己几步远的地方就是不知主人的遗失手指,旁边就是自己刚刚吐出的呕吐物,慢慢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