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峭寒风刺骨,刮的人生疼。梅花园再大也有尽头,在捕捉到医院西门的那一刻闻宴慢慢地停了下来。
西门外车水马龙,行人络绎不绝,卖煎饼果子,炒河粉炒米粉的不停地叫卖,店铺商城的招牌通上了五彩灯光。
闻宴剧烈地咳嗽起来,他弓着腰背,捂着胸口,肚子下方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钝痛让他忍不住白了脸庞。
他试着一次又一次深呼吸试图冷静下来,慢慢地站起来往回走,眼前却好像总又出现那个身影。
“宁……宁。”
在走到一棵梅花树下的时候他终于再走不动一步,慢慢地扶着树干蹲下,泪水无知无觉滑落。
旁边有被大人牵着的小孩儿路过,忍不住抬头问妈妈,“妈妈,为什么哥哥这么大了还哭的比我还惨啊。”
妈妈说:“大人也可以哭的啊。哥哥可能得病了,去给哥哥颗糖吧。让哥哥吃颗甜的就不哭了。”
小孩儿把糖递到闻宴面前,闻宴只是盯着糖看了许久,没收。
他像是与这个世界分离了,周遭的一切越来越远,那些零碎的杂乱的片段不时涌现,让他头疼欲裂。
小孩儿见闻宴面色狰狞了起来,害怕的把糖一丢就跑了。
闻宴缓了很久。直到电话铃声响起,文斯说要来接他回去的时候才慢慢地挪了挪位置,去捡那颗被遗弃的糖果,撕开包装,放进了嘴里。
太苦了。明明不是甜的。小孩儿,你妈妈骗你。
闻宴站起了身,转身的那一刹那彻底愣在了原地。
看着不远处的那个男人,闻宴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着笑眸底逐渐浮现了晶莹泪花。
嘴里还含着的那颗糖似乎只有外面是苦的,品尝完了那层苦的糖衣,内里的甜全都倾泻而出,在口腔里混着唾液又泛起了酸涩。
穿着一身黑色大衣的男人在冬日黯淡的微光中踏着一地梅花缓缓走近,每一步似乎都踩着梦一般的鼓点。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放到了闻宴眼前,黑色口罩上的一双漂亮眼睛微微一弯。
“您好。请问有什么我可以帮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