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别人好的一点,就是月月有,欠一欠,该发的时候可不少数儿。”
这俩老太太倒是头一次聊到一块儿了,夕阳西下才依依分别。
长生妈知道暂时回家无望,且也放心亲家妈对她的儿媳和孙子的真心实意,便一心一意地在二儿子家住了下来,督促田妞生二胎。
按说,郭景生一个公职人员,是不可以违反计划生育生二胎的,但凡事总有例外,在乡下,还是有一部分的公职人员偷偷生了二胎的,民不举官不究,大家习以为常,便也没什么稀奇的了。
看看身边的人,明的暗的该生的能生的都生了,郭景生正式考虑了一下,晚上跟田妞咬了咬耳朵,觉得还是顺其自然吧,要是有了就生,怀不上那就是天意了。
也不知道是长生妈虔诚的祈祷起了作用,还是郭景生辛勤的耕耘收了成效,两个月后田妞就开始反应了,十个月后顺利剩下一件小棉袄。
对于这个新来的小生命,郭家人态度微妙。
长生爸妈是希望田妞这一胎生男孩儿的,长生虽然弟兄俩,但都只有一个儿子,长生和王来弟生了几个女儿才得了一个郭明,偏这孩子在他妈肚子里时吃过亏,生下来后跟个小病猫似的,三灾八难体弱多病,每次换季他必定要感冒,别人还没病时他病了,别人病好了活蹦乱跳又去玩了,他还缠绵病榻。两岁多的孩子,还腿软走不了几步路。
王来弟生下他后,身体素质大幅度下降,一些妇科上的症候折磨着她,都说女人生个孩子是从鬼门关溜达了一圈儿,这话在王来弟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产后她便经常性地面色苍白,身体羸弱,也就断了再生的念头。
长生这一房看来就这个样子了,老夫妻俩的眼睛盯在了二儿媳田妞身上,盼着她一鼓作气再生俩孙子,毕竟她肚皮争气,头一胎就开门红,长生妈信心满满,看着田妞比王来弟更可心了,平日里郭景生忙,一两周不回家是常事,碰上六一节庆一个月不回来都是有的,田妞月份大了后,基本上就包给她侍候了,不可谓不尽心竭力。
孩子落生后,老两口失望无比,心累得简直想要罢工,躺下来睡个囫囵觉,睡他个天荒地老了再说,能努力爬起来侍候月子,照看孩子,全靠看儿子的面上,为郭景生分忧。
不过很快,老两口就想清楚了,女孩就女孩吧,又不是没孙子,又不是再生不了了。“有些人是连着生,比如老大媳妇连着生女娃,人家吴春草就连着生男娃了,有些人是插开生,一个男娃一个女娃,这次女娃下次一定男娃的。”长生妈宽慰老伴儿也宽慰着自己,一想开人便有了精气神,整个儿活跃起来了。
月子里,远亲近邻们照例要探望一番,就连隔了一个乡的长生三姨也来了。大老远的路,一双小脚一走就得一整天,她能来,激动得长生妈直抹眼泪。自长生三姨进门来,长生妈一把攥住她的手,就一直没有放开过。姐妹俩亲亲热热地寒暄起来。
“姐,得有六七年没见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