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打更的梆子声在偌大的林家庄回响,惊飞了在上空徘徊不肯离去的飞鼠。街道黑漆漆的一片,往日热闹的商业小街,静得能听见蟋蟀尖锐的鸣叫,紧接着是衣袂破空的声响。
只见屋檐上闪过一道鹅黄色的身影,三息的功夫越过墙头,稳稳地落到最高处的檐廊内。衣袂翩翩,迎着风肆意摇曳,发出动人的猎猎声响。
素手轻抬,推了一下木门发现没有推开。她有些惊讶,从药箱里拿出火折子点燃,借着微弱的火光,用手指在窗户纸上戳了个洞,从里面看去,才发现门内堆满了桌椅,一个倒伏的大衣柜将房门堵得结结实实。
白夭夭哭笑不得,没好气地拍了拍木门,“任若风,开门!”
屋内传来一阵东西摔倒的声响,随后便再也没有一丝声音传来。白夭夭叹了口气,很是耐心地压低了声音,温声哄着:“开门让我进去看看你的情况,别像个孩子一样耍小脾气。”
沉默半晌,任若风战战兢兢的声音,夹着几分委屈,从里屋飘出,“我中毒了,会、会伤着你的……你走吧。”
白夭夭又一声轻叹,“我百毒不侵,不怕毒。何况你一直困在客房里也不是办法,里面没吃没喝的,届时不是中毒身亡,而是饿死了。”
任若风蜷缩在墙角,不住地摇头,“不行,我若是出去乱咬人,害得百姓们也成了药人,那真成祸害了。我不开,你走吧。”
劝说无果,白夭夭也心知他倔强,便不再说话了。她举着火折子在檐廊来回走了一遭,发现窗口只用一个梳妆镜挡着,若稍微用力还是能够推开,顺利从窗户进去。
于是,她把火折子放好,掌心运力,隔着窗户将内里的梳妆镜推倒。随着“哐当”一声巨响,脸盆与镜子摔了一地。
任若风悚然一惊,正要开口阻止,便望见黄衣翩然的白夭夭从窗外爬进来。月光下,她一边慢条斯理地整理着凌乱的衣摆,一边借着微弱的月光,施施然朝角落里的他走来。
“你进来干什么?”任若风大声怒斥,随手抓了个物件摔在她脚边,“快走啊!我会伤到你的!”
白夭夭扑哧笑出了声,“就你那三脚猫功夫还能伤着我,别托大。”
“走啊!”任若风眼看她越走越近,见到活人的一刹那,脑海中似乎有个声音在对着自己说话,不停地让他去咬人,狠狠地往白夭夭细嫩的脖子咬去。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双眸突然泛起绿光,整个人就这么朝白夭夭飞扑过去。
白夭夭不慌不忙,一个华丽的侧身躲开他的飞扑,抬手点住他胸口数十处穴道。任若风就像是被抓住后脖颈的猫,瞬间变得乖顺无比,纵使披头散发、眼里冒着绿光,身体却是动弹不得。
“白姐姐……”任若风声音哽咽,头一回觉得被人点住穴道,动弹不得是件很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