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很认真地道:“他人已经死了十年,你们何苦这样咄咄逼人,要他活过来,又残忍地再杀他一次?”
“门主,有些事注定要你死了才能破局。”任扶风的声音很轻,却又恍若有千斤重,“李相夷与白夭夭,注定是悲剧结尾,这样的结果你在怀王陵时便已知晓了,不是吗?”
寒风刺骨,将他紫灰色的衣袂卷得很高很高。
李莲花叹了口气,苦笑道:“是啊,所以他与夭夭退婚,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夭夭平平安安的活了十年。她若嫁给了李相夷,接踵而来的是永无止境的被追杀、屠戮。”
“世人道李门主为红颜知己有负未婚妻子青离医仙,又怎知李门主亦是迫不得已?”
任扶风摇头失笑,字字句句都在撕开李相夷绝情的伪装,将他当年的左右为难赤裸裸地摆在面前,“婚书保了夭夭两年平安,先生忌惮你四顾门的势力,不敢对夭夭轻举妄动。他无计可施,走投无路之下才下毒,让扬州爆发时疫,试图用这样的法子至你于死地,迫使夭夭现身,从而来个瓮中捉鳖。没想到……”
“没想到李相夷听从师命,会在暗处护着夭夭,暗地里给她解决了不少不怀好意的死士,让他的计划落空。”李莲花叹了口气,轻轻地接过她的话,“更没想到的是李相夷没死,还在联合药师宫解决了扬州时疫,至此四顾门在江湖乃至大雍越发深入人心,他更是无从下手。”
任扶风在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李莲花并没有过分注意她的情绪变化,而是慢吞吞地将林执推到一旁,喃喃地说道:“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看出了李相夷、阿娩以及夭夭三人纠葛,煽动本就心累的阿娩同夭夭争所谓的爱。费尽心思谋划退婚案,不就是想借此打击夭夭,从而让李相夷身败名裂吗?”
他承认李相夷在那段时间确实过得很狼狈,桀骜如他却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累得无法喘息。不对,李相夷是察觉到什么的,偏偏四顾门与金鸳盟战事四起,他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任扶风嗤笑,“李相夷确实背负上了‘负心汉’的骂名,不是吗?”
李莲花点了点头,“小小一点脏水泼上身,能换得夭夭与阿娩平安,我想李相夷觉得很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