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童箬攥着衣角不敢回答。
“我们家就你一棵独苗苗了。”老董事长话里话外都充满无奈,不容拒绝道,“你是绝对不能走这条路的。”
“先武装自己,再谈什么喜不喜欢。”
在爷爷那里,喜欢只是个感兴趣,远达不到郭童箬心里那个“喜欢”的分量。
但她甚至不能喜欢唱歌。
按老爷子的说法,现在形势如此,郭童箬是这偌大一个集团的继任者,只有别人给她唱的份。
亲戚的背叛和孙女的懦弱好像只让这个大病初愈的老人认识到了一件事。
女孩果然是扶不起来的。
可是白手起家的老爷子别无选择了。
郭童箬也别无选择。
老爷子试图把郭童箬从丝芭摘出来,公司还未表态,郭童箬却先一步爬到了房顶。
那时候她在沈阳有韩家乐、有卢天惠、有赵佳蕊……
就算丝芭再是片沼泽,也比家里毫无余地的窒息好。
后来他们各退一步,郭童箬把学习成绩提上来,上大学要修商科。
老爷子则给她搭建一套可以良好运行的班底,等她三十岁以后再回来继承家业。
郭童箬管这叫缓兵之计。
毕竟她自问没有指点江山的天赋和雷厉风行的手腕,把家里干倒闭了多对不起那些工作人员啊。
早些年小老头还老让她回家呢,这一招约法三章和国外开放的风气却助长了郭童箬的叛逆心,仗着老爷子没法亲自抓自己回去,直接拒绝。
少年时背井离乡的经历,同成年以后银行卡里流出的钱一起,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中。
郭童箬当掉了久远的热爱,赎回了已经腐烂的自尊心。
表面上光鲜亮丽的大人,从来就拯救不了自己的畸形。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我不是真的喜欢,我只是……”
郭童箬思索两秒,解释道:“我只是没事干。”
“你这叫什么话?”刘倩倩不赞同道,“喜欢就是喜欢嘛。”
“可是。”郭童箬补充说,“要是那时候有人带我去跑步、骑车、做糕点之类的,我或许会想成为运动员,又或者是厨师。”
“这也不能改变你就是喜欢唱歌这个事实啊!”刘倩倩不懂郭童箬到底在倔什么。
谈到“喜欢”之类的问题,郭童箬总是不欲多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