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嗯。”
“这张大夫虽说为人不近人情,但医术在整个沛县还是公认的。”
人群中有人小声议论,随后皆不再做声,陆续有人摇摇叹气离开。
我看着这一幕,忍不住蹙眉,想必这男人定是带他的妻子有来过,张大夫把脉可医,这男人却掏不出钱,而后被赶了出来,今日定是别无他法才会出此下策。
虽说这张大夫比较势利,但人情冷暖如此,况且他也没曾说错,这世上能义诊或分文不取的大夫少之又少。
我扯下钱袋,正准备上前,只见那衣衫整洁的年轻男子正朝男人慢慢走去,他从钱袋掏出一些铜钱,弯腰放到男人跟前,“我家也不是很富裕,这些钱你拿着,给你妻子……给你妻子买些好吃的。”
男人怔怔地看着地上的铜钱,一瞬红了眼眶,紧咬着牙齿,忍住眼泪不掉下来,哑着嗓子说,“谢谢……”
陆续有人上前从钱袋中掏出些钱,放到男人跟前。
“谢谢各位好心人……谢谢你们的恩德……”
人群已散去得差不多,加上我和吕素约有十来人。
男人拾起地上的钱,我心中估算一下,远远不够,那些钱只是杯水车薪,可对于一个绝望的男人来说却是丝丝温暖。
男人此刻瘫坐在地上,脸上布满泪痕,眼神悲恸空洞,仿佛失去灵魂般。
我朝男人走去,将手中钱袋递向他,“这里有五十两,这些钱你拿着,快快让大夫去给你妻子开药治病。”
男人抬眸看向我,我眉眼略弯,神态真诚而亲切。
男人呆愣地看着我,“姑娘……这……”
吕素己步至我身边。
我柔声道,“还不快拿着,你妻子的病耽误不得,耽误一刻你妻子便痛苦一刻,快让大夫给你妻子瞧病吧。”
男人看着递到跟前的钱袋子,鼻子一酸,险些哭出来。
“快拿着吧,你再不接,我二姐手都要递酸了。”吕素催促他,“快收起来呀。”
男人慌忙伸出颤抖的双手接过钱袋子,千言万语哽咽在喉头,他擦擦眼角泪痕,重重磕首,朝我二人致谢,“纪信谢过两位姑娘大恩大德,铭感五内,没齿难忘,我代我的妻子谢谢两位恩人。”
我伸手扶他起来,轻笑道,“举手之劳,快去请大夫吧。”
纪信哽咽着嗯了一声,捧着沉甸甸的钱袋,朝我们深鞠躬,随后拱手抱拳,“我和如溪本是如皋西厢人士,家中尚可,一年前娘子患病,辗转多地求医问药,均是无功而返,却花光所有积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