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年以前,云极山一脉还只是寂寂无名人丁单薄的道教小旁支,旁得不能再旁的那种!
那时候山上还没有建造云极宫,第十四任掌门痴道人是门中的一脉单传,等到他那位同样是一脉单传的师父羽化飞升之后,整个门派便只剩下痴道人一个继续住在主峰的云极洞中,餐风饮露艰苦修行!
在武修之余,痴道人也没闲着,每天都在云极山上挖药炼药,每隔半个月就会背上一些草药下山,到过云镇去换些米面油粮!
山上的岁月既枯燥又孤独,有时候痴道人甚至连肚子都填不饱,但是尽管如此,他也从来没有仗着自己有一身本领,到山下行那强取豪夺之事!
某一年,山下突然闹起了骇人的瘟疫,疫情最严重的过云镇,短短半个月就病死了三百多个无辜的百姓!
如果不是恰逢痴道人满半个月下山,冒死在过云镇中住了十天治病救人,整个过云镇恐怕都会死光死绝,成为一方毫无生气的鬼镇!
“那一次,我师尊没日没夜殚精竭虑施针施药,救活了你们过云镇老老小小总共一千七百多号人!”郝桐目视着眼前过云镇的一众百姓,语气平淡地把这段隐秘的往事娓娓道来,“你们过云镇,欠下我们云极山一千七百多条性命,我就问诸位乡亲父老一句话,这件事你们认还是不认?”
三百多个过云镇的百姓默默听到此处,纷纷变得面红耳赤垂下了脑袋。
“叶仲秋,当年你还没出世呢,你爹就是那一千七百多名病人里面的一个小娃儿!”郝桐扭头看着叶仲秋,冷冷道,“要是没有我师尊,现在还会有你?”
叶仲秋听了这话,身躯更是颤抖不已,顿时面如土色!
“从古到今,道家子弟乱世下山扶危济困,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郝桐冷冷扫视着众人道,“我师尊救人只凭本心,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向你们索取什么回报!”
“是你们过云镇的百姓感念我师尊的恩德,不但自发自愿相助我师尊在山上建造了这座云极宫,还把家里年轻的一辈派上山来,跟我师尊学习本事!”郝桐扭头死死盯住了刀婶,“刀家婆娘,本道爷就问你一句,当年你儿子上山,我们云极山有没有强迫过他?是敲晕了扛上山,还是麻绳绑了拉上山的?”
刀婶脸色忽红忽绿,尴尬地别开了脑袋!
郝桐沉声道:“这一百多年来,云极山收徒一千二百余人,其中大半数都是过云镇的父老乡亲,这就是云极山和过云镇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烟火情!”
“本道爷还想腆着脸问你们一句,这段烟火情,诸位过云镇的父老乡亲们现在还认不认?”
人群中突然有人冷哼了一声道:“任你说得天花乱坠,过云镇八百多条人命没有了就是没有了,这事你认不认?”
“我认!”郝桐点头道,“他们也是我们云极山的弟子,是我郝桐的师兄弟,甚至可以说是我郝桐的至亲之人!”
“但是,我们云极山从来没有加害过他们!”郝桐并起三根手指,咬着牙道,“如有撒谎,我郝桐不得好死,永无轮回!”
叶仲秋冷冷道:“既然你言之凿凿,那我问你,他们都去了哪里?为何这么多年了音讯全无?为何这么多年来连一个交代都没有给过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