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蓝站在水中。
夜风很轻,海浪绕过他的小腿,奔向更加深沉的海底。
呼吸的感觉和水下完全不同,那些沉重的东西都跟随着海浪离他远去了。沧蓝抬起头,他看到了一些星星。
和阿戈尔的星星比起来,眼前这些星星都太模糊,太暗淡,太遥远了。
他伸出左手,轻轻捻动夜的帷幕,群星都都汇聚于他的掌中。雪白的长发散落在身后,像是为他披上了一袭月色。
他注视许久,直到脚下潮汐完全退至身后,他才拖着长刀,一步步走上海岸。
海浪轻拂,像是对他的告别。
他踏上伊比利亚的土地。
……
“早跟你说过了,你这样风干鳞只会让它烂掉!手断了还是腿断了不愿意拿它出去晒晒?”
“(伊比利亚俚语)你还怪起我来了?这盐是你家里人你舍不得放?”
“(伊比利亚俚语)!”
“……”
两只黎博利站在门前指指点点,针锋相对,一人手里还拎着一条略微发臭的干鳞,那多半是吵架的原因。
“吵死啦!走地羽们!大清早的就不能把你们的喙绑好吗!”
一个阿戈尔在旁边的围墙上探出头来,不满地扔过去一个果子。
提着鳞的黎博利眼疾手快,另一只手很轻松就在半空中接住果子,随后反头骂道:
“臭鳞闭嘴!”
“(阿戈尔粗口)!”
那阿戈尔下意识骂了一嘴,随后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俩恐怕听不懂阿戈尔的语言。
对骂别人听不懂不就等于没骂到吗?血亏!
于是他亲切地补上一句伊比利亚的俚语,将头又缩了回去,无视墙后传来阵阵“友好问候”。
“怎么了怎么了?你俩怎么又吵起来了?”
“靠!干你屁——哎哟我去!镇长啊!您老怎么有空出来遛弯了?”
另一个没抢到果子的黎博利更加不爽了,听到有人看戏下意识就怼了上去,一回头就看到镇长满脸无奈地看着他们,到嘴边的脏话硬生生压了下去,脸上的笑容瞬间勾起来了。
“这不是有人犯蠢,风干个鳞都能让它变质,我真是把头塞进泡海带的罐子里都不能理解他为什么不拿出去晒一晒。”
“你……”
“诶好了好了,不过一条坏鳞罢了,又不是处理不掉。”
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镇长连忙制止,顺便给了个解决方案。
“审判庭的人不是马上下来征收嘛,这条鳞混进去给他们呗。”
“啊?这不会吃坏肚子吗?”
两只黎博利都转向他,面面相觑。
“审判庭的火焰能够烧尽一切不洁之物,区区变质的食物自然不在话下。”
镇长拍拍胸脯,自信地表示。
“……审判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