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还燕这才想起来有正事要说,忙点头。
“去了,也尽可能帮你打听了。”
二人遣走了下人,贺还燕又把凳子挪近了些,压低声音。
“我曾祖母说,原先宫里有一位王昭仪,与良妃同住在一个宫里。二十一年前的时候,良妃与她共同怀了龙嗣。”
“因为皇上那时只有一位大皇子,当时一下有两位嫔妃有孕,太后和皇上自然格外高兴,便都命人细心照顾着只盼着好消息。”
“那时专门给良妃和王昭仪养胎的人,是宫里已经崭露头角,专攻妇人之症的圣手,丁兴荣丁太医。”
“丁太医照顾很周到,曾祖母说她们两位肚子里的龙胎一直都很健康,直到临盆那日。”
“兴许是都在一个宫里,怀孕也是差不多的时候,良妃与王昭仪生产的时间相差不过一个时辰。”
“皇上和太后一个在奉先殿,一个在英华殿,祈祷龙嗣平安降生。”
“生产之后,良妃宫里去了人禀报,一喜一哀。良妃为皇帝产下了二皇子,皆大欢喜,但王昭仪所生的三皇子,却因难产而夭折。”
“而后就在当天夜里,王昭仪也因为失血过多,没能救回来,撒手人寰了。”
“皇上因此很是伤心,直到同年皇后娘娘宫里传了喜讯,才从悲痛中走出。”
同一天,两位皇子,两个母亲,两死两生。
若这件事发生在别人身上,可能是巧合,但发生在良妃身上,叶舜华怎么都不信这是巧合。
何况良妃背着安宁润藏下了訾家这枚棋,若是亲生母子何必防备至此?
当年这件事,其中定有蹊跷。
哄走贺还燕,叶舜华叫了清芷来。
“去找一趟相柳,让他细查一名叫做丁兴荣的太医。他的人际关系、陈年旧事,务必都给我挖出来。”
——
第二天大清早,难得睡懒觉的叶舜华被一阵炮仗声惊醒了,扒着床沿一个劲抱怨。
“什么玩意!怎么跟在我耳朵边炸了似的!清芷?……这丫头又跑哪去了……流月!!!……流萤——!!!”
没人理,她把自己往枕头上一扔,略气闷嘟囔:“我这王妃如今这么不值钱了吗?连个应声的人都没有?”
不一会儿功夫,清芷三人鱼贯而入,端着热水盆、汗巾、澡豆等物,停在床边,清芷一把将她薅了起来。
“我的王妃,您怎么还睡呢?是不是忘了今儿是什么日子?”
叶舜华一脸懵,被清芷用热汗巾没鼻子没眼的一阵抹。
“什么日子?什么日子也没我身子要紧!我是病人!我得养病!有你这么给主子擦脸的吗?!我脸皮都要破了!我不要面子的?!”
她拍着床沿叫,流月拉着流萤,笑盈盈跪下行了个大礼。